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邬石童本就不服气,只听的怒气上冲,大声说道:“花兄弟与我邬家结交碍着你们力宗了?哼,二十年前就被灭门了,现在还在这耍威风。”这番话说得极尽嘲讽,雄越江哪里受过这般取笑,只听得怒气冲天,将铁墩一甩挂在左肩,却闪身向邬石童冲去。邬靳见状,大吃了一惊,长剑已不及拔出,便挥剑格挡。雄越江的修为高他一截,伸手抓住长剑一勾一带,将邬靳丢出两丈开外。邬石童见他凶狠,挥短剑便当胸刺来,见雄越江也不闪避,反而迎着利剑冲上,满以为这一剑能刺入他胸膛,哪知这短剑只划烂了衣衫,却未伤到半点皮肉,不禁一怔:“他的护灵咒力这般深厚,我自然伤不了他。”心中一惊,正要退开,雄越江早已伸手扼住他咽喉,提了起来,怒道:“小王八蛋,你竟敢辱我力宗?”
邬石童给他扼住咽喉,双腿悬空,顿时没了反抗之力,心里却还是不服气,双眼瞪得似铜铃一般,众人见了,心中都是一紧,雄越江手掌如铁箍一般,这手上一使劲,邬石童必死无疑,一时都屏住呼吸,望向他手掌。
雄越江扼住他脖子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又侧头向花不暖瞧去,只见他双眉拧到一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心中一阵叹息,右手轻轻向前一推,松开了手,说道:“看在花兄弟面上,饶你一命,快滚吧!”回过头来,坐在篝火旁,扒拉了一块野猪肉吃起来。
邬石童站稳脚跟,肺也气炸了,冷笑道:“你要我走,我偏不走。”邬靳身形一晃,啪的一声,甩了他一记耳光,喝道:“你走不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技不如人还嘴硬。”一手拉住他胳膊,转身向花不暖道:“花侄儿,咱们走吧!”花不暖应了一声,转身向雄越江、一鼎和吕震告别,这才转身向前走去。
花不暖和邬家父子走了一小段,正要走下山冈,雄越江隔着老远,叫道:“花兄弟,你回家还了人情债,就赶去六困城,咱们约定太素门再见。”花不暖哈哈一笑,将脚下铁链往脖子上绕了两圈,高声道:“好,就依雄爷的约定。”转身便去了。
三人并肩而行,此时已入寒冬,夜晚十分寒冷,兴许是适才的争斗,三人在路上,默默无语的向北赶路。花不暖和邬石童将脚链顺着后背缠在脖颈上,行走倒也轻便些。
只一日便赶到亚扎城内,花不暖领着邬靳父子向家中赶去。这是他的故乡,这里的草木瓦舍,他都了然于胸。但自从他上大觉观修行以后,便少有回来,只是每年新年回趟家给家人问好拜年。这数月中,却历经艰难万险,本来作为大觉观弟子出师南关城,何等的荣耀光彩,没成想风波突起,竟给人认做是出卖金司、杀害同门的叛贼。这时他走在熟悉的巷道上,自己有叛贼嫌疑,而过不多时就可见到家人,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阿爹阿娘,心中甚是惴惴不安。
此时天刚拂晓,他快步走在前头,绕过一处低洼池塘,来到院落外,只见院中石榴树下放着茶几和几把矮脚木凳,花不暖心中升起一股亲切感:“阿爹平日都会坐在这,泡上一壶清茶,他的癖好还是没变。”他心中一喜,推开院门,大声叫道:“阿爹阿娘、沫姐,我回来了。”连叫了几声,却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