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裴玄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君歌的脑海中回响,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他向她透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依旧难以置信。
四年前?那不正是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吗?
她真的在十七岁时就生下了孩子?
这简直难以想象。
尽管她从小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周围不乏十三四岁便嫁为人妇、生儿育女的女子。
但作为现代思想的信奉者,她追求的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男女必须达到法定年龄——男子二十二岁,女子二十岁——才能领证。
虽然她从未想过改变别人的思想,因为朝代不同,这里的人本来结婚生孩子很早。
但是她是如何接受在如此小的年纪就生下孩子的?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冲击。
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些记忆!
“寿宴那晚和你……我有没有……”
“没有!”
裴玄紧盯着她,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不相信,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向一个特定的位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的胎记呢?!告诉孤!”
君歌怔怔地低头看着他所指之处,脸色逐渐失去了血色。
紧接着,她被他带到隔壁的客房,那里的床榻上明显有一处凸起。
裴初那粉嫩的小脸从滑落的被子下露出,小嘴轻轻呼出一深一浅的呼吸。
裴玄轻手轻脚地拉着君歌靠近,轻轻地拿出裴初的左边的小手,指向他手腕上的那个特殊胎记。
君歌定眼一看,腿瞬间软了,还好裴玄将她拉住坐在床榻边上。
胎记的形状异常独特,它既不圆也不椭圆,而是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一个古老符号,或是自然界中蒲公英的轮廓。胎记的颜色比周围肌肤深一些,呈现出深褐色,边缘清晰,宛如精心绘制的一个图案。
君歌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告诉她,这个胎记以后只有她的后代会有。
裴玄瞧着君歌逐渐湿润的眼眶,低头望向她的手腕。
君歌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裴玄一见,眼睛猛地睁大,手忙脚乱地接过药水,先是涂干净她的脸,露出了原来熟悉的脸蛋。然后才颤抖着涂抹在她手腕上那个他记忆中的位置。
不一会儿,一个与裴初一模一样的胎记便出来了。
“哐当!”
药水瓶被裴玄扔到一旁,滚落到房间的角落。
他紧紧抱住了君歌,声音中带着愤怒和决绝。
“孤就知道是你!”
他像是要确认她的身份,唇瓣轻柔而急切地掠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脖颈、嘴角,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孤不会再让你离开。”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不停地亲吻,一个僵硬地接受他的亲吻。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裴初早已醒来,捂着脸,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裴初竟然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裴玄:“……”
君歌听到笑声后,机械地转过头去。
他的发丝柔软而细密,像极了初春的柳絮,轻轻覆盖在他的小脑袋上。
眼睛清澈明亮,眼眸中闪烁着与裴玄相似的深邃。每当眨眼时,那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那一对小嘴巴,微微上扬,即使在不笑的时候也显得格外可爱。
手小小的,君歌觉得她一只手都能包住他的小手。
他的脸,七分像裴玄,那轮廓分明的五官,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与裴玄的关系。然而,剩下的三分,她如今才觉得是像她。
那双灵动的双眼,微微翘起的嘴角浮现的小酒窝,像极了。
君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原来,梦中她与那男子的缠绵悱恻是真实的。
原来,梦中小团子称呼她为母妃也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