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9章 给仙君做个木雕(1 / 2)诸君把我当炉鼎,我把诸君当狗玩首页

很多年前,久到元卿也不记得是多少年前。

原谅他是一个不太爱记日子的人,因为那些茫然空白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一样没有记得的意义。

他记得,他曾被人用剑钉穿臂膀,牢牢钉在某个演武台中心的木柱上。像条被穿破了鱼鳍用钩子牢牢挂住的死鱼,疼痛,麻木,没有感知。

那时,他的情绪还没有这么死寂,说不恨,是假的。

纵然他很强,可他并非一步登神的人,世上也有比他更为天赋异禀的人存在。

他的师父,神色淡然的坐在上首,喝着茶,杯中茶烟模糊了他的面容,袅袅升起,消散于数九寒天。

他冷眼观摩着元卿被挑事的人血虐,钉在耻辱柱上的全程,一句问候不曾有。

热茶凉透,元卿的血随着天上飘下的雪花缓缓凝固,结出冰渣。

师父慢步走上演武台,却并没有给他拔出那柄剑的意思,只是问他:恨吗?

元卿回:恨。

师父说:你是不是想着要我给你出头?

元卿脸色比肩头堆积的雪还要白,没有说话。

师父嗤笑一声:技不如人罢了。听好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等你有摘下那些人脑袋的那天,你会难堪于现在的愚蠢。

说完,他身影一闪,离开了演武台。

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大,混杂着寒风,一簇一簇梨花般落在他脸上,轻微碰撞,又散开成数瓣。

那天,是元卿自己拔下的那柄剑。

很痛。

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不分白天黑夜的修炼,打坐,没有自我。

他变为一个为了变强而变强,停不下走轴的工具。

待他一剑斩下仇人头颅时,他双手已然沾满鲜血。面前失去头颅的人身跪对着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贬低侮辱他的话。

元卿那时才明白,何为师父说的愚蠢。

只有弱者,才会奢求依靠强者。

只有弱者,才会毫无意义死去。

只有弱者,才会产生多余感情。

他变得很强,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性格更要强。往后光阴,除了魔族崭露头角的新任魔尊,他难逢敌手。

若不是魔尊此次有意设计,他永远不会体会到“被”人出头的感觉。

她只是一个小弟子,一个胆子不大,一个灵力不强,一个不怎么聪敏的小弟子。

哪怕她此时也在为妖丹入体的事担心,她第一时间也只是问他如何,用自己笨拙的,不甚有用的方式守护他。

甚至,还特意为他停留,执着的替他复仇。

可她还是太善良了,没有要它们的命。她为了他,已尽全力。

在她坚定走向蝎父的时候,他眼神从未从她背影挪开分毫。

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在那天,他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那天。

她若在场,会不会,替他拔出那柄剑?

……愚蠢的谬想。

“仙君,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