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有祠庙样的屋子,还有白烟冒出,怎么都不像没人的样子。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划船的船夫告诉了她答案:
“今天好多人都上山了嘞。”
船夫一口口音,为了使他们听懂,在努力说着普通话。
“为什么?”虞饼扭头,呆滞询问。
“因为很多人都上山,所以老百姓也都看热闹上山了嘞。”
船夫的理由说得很别致,虞饼听后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倒是歌女停下唱歌,细细和他们说起今日山上来人多的真正原因。
“听说是,昨夜天元宗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见两个孩子也在听,歌女改口说得隐晦,“所以武式会第三轮延期了,有长老提议可以上山进祠庙,在里面休憩一天,去去腥气和晦气。”
船夫闻言直直点头:“虽然俺们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应该挺严重吧,倒是别是什么魔头作乱。”
这个修仙界人妖共处一直进水不犯河水,普通百姓对妖的印象平平无奇,倒是很排斥魔这一类。
虞饼大惊失色:什么!
也就是说,她为了摆脱天元宗里面的那些人,结果阴差阳错正走上去见那些人的路?
她两眼一黑,望着越来越近的山丘,试探道:“现在我们回头还来得及吗?”
“俺们都要加钱的。”船夫老头挠挠脑袋,并不明白原因。
歌女则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
虞饼深吸口气,望着两个孩子低落的神情,终是没有再开口:“算了,我们还是去凑凑热闹吧。”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
来都来了!
小船靠在岸边,三人走下前往山中。
一路人声寂静,温热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射向下,踏在上山石梯上,只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知珩知宜都走得很快,他们对一切新鲜事物保持好奇,探寻着大自然,虞饼反倒落在了最后,不远不近跟在孩子们的后面。
直至爬到了一半,逐渐靠近山顶祠庙,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两个孩子也有点爬累了,虞饼干脆找了个稍显平坦的空地,展开野餐布摊开,将饭盒打开准备和孩子们吃点下午茶。
他们刚准备吃,这时有二人冲来,直接将他们的动作打断。
“这是我们家小姐预定休息的地方,麻烦你们让开。”其中个侍女趾高气昂,她高高扬起脖子,自上而下俯视三人,眉目中透露的鄙夷根本遮掩不住。
而另个侍从也没等他们回话,抬起手就要将他们的野餐布给掀开。
虞饼看得来气,她瞪大眼睛,一朵白莲就凭空而起将二者推开:“这家地是你们的?这座山也是你们的?你说预定就预定了,和我玩呢?”
虽然退一步开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东西都摊开了,汤碗也在旁边放好了,就这么被无理打断真咽不下心头的恶气。
再者,若是好声好气地商量也未尝不可,但这两个人的态度也太差了!
白莲轻轻一推,侍从退后了好几步,侍女更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虞饼蹙眉。
她好像也没有多用力吧?
还未等她思考个所以然,一个身穿粉色长裙面容精致的少女从山上的石阶走下,她的身边,则站着身着同样富贵的少年。
“怎么回事?”
她抬起眼,纤长的睫毛微翘,扫过自己马车旁在吃东西的一家三人,不留痕迹地拧起眉头。
“小姐!您可算来了!他们欺人太甚,我都说了这块地是小姐您先预定的,可他们不依不饶,还用灵力推打我们!”侍女尖叫埋怨。
这么一叫,本就看过来的人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
虞饼:我?推打?
恶人先告状!简直是碰瓷!
少女还未开口呢,旁边的少年便在侍女说完后气势汹汹,拔剑直指而来:“现在,拿起你们肮脏的布走开,否则就别怪我们手下留情!”
闻言,知珩丝毫不惧,他从储物袋中掏出玄冥神剑,也指向对方:“这里根本不是你们的地方,你们凭什么这么霸道?你们才应该走开!”
他们的餐布才不脏!
见个小孩举起长剑,少年眼中的嘲笑和轻蔑一闪而过,他冷笑声:“就凭你还想拦住我?我一根手指头握剑就可以把你放倒。”
“我可以打过你!少看不起人!”知珩凝眸,眼中的坚毅和果决更盛。
“那要不然我们就来赌一场?我用一根手指头握剑和你打,为了避免被别人说欺负小孩子,我不会使用任何灵力,若是我赢了,你们就给小爷我磕头认错好不好?”
少年抱起剑,眉眼中尽是张狂。
“若是你赢了,我给你磕头认错,”知珩不想将这件事牵连姑姑和妹妹,他认真回答,“但若是我赢了呢?”
“小爷我根本就不会输掉!”少年又发出阵阵笑声,他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再次吸引了不少人观看赌局。
虞饼眼看事情逐渐不可控,她挡在知珩的身前,蹲下身子,眉眼全是担忧:
“珩珩,虽然姑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赌约真的不是儿戏,若是一旦做出陈诺,就一定要做到,而不是可以随便嘻嘻哈哈地略过去,或者用哭泣和后悔遮掩。”
“珩珩,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他们是坏蛋,是恶人,不讲理,但是我们有选择的道路,这不算是退让,这是明理。”
她语重心长。
知珩点头:“姑姑,我知道的,我也长大了的,我想保护你们,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他用一根手指头,我可以打败他。”
永远缩在背后让姑姑解决事情,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
见小豆丁满眼严肃,虞饼也意识到这次他的决心,便没有再阻拦,点了点头。
知珩扭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好多的少年,回答:“若是你输掉了,我要让你和我们三个人道歉,并且给我们下跪磕头!”
将对方的惩罚重复说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少年又是笑了很久,重重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