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山愣怔:“抗大……比陕公,厉害,这算是个什么命题?”
郑律成:“刚才我在你们校园里遇到两名女生,一名女生一眼就看出我不是抗大的,另一名女生还说我管得也太宽了。”
靳山:“哦,有这事,你管她们什么了?”
郑律成:“我想纠正一个女生打拍子的手势。”
靳山:“能看出你不是抗大的,可能你没佩戴我们抗大的校徽吧。”
郑律成这才注意到靳山胸前的抗大校徽。
靳山:“至于你纠正她打拍子指挥方法不对,怎么能说是管得太宽呢。你说的那学员叫什么名字,我批评她。”
郑律成摆手:“不用了。”
靳山:“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名字就行。我会设法让她懂得,如果有错误,无论是谁的批评,都应该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郑律成:“好像叫丁…雪……”
靳山:“丁雪松?”
郑律成:“对对对,是叫丁雪松,不过说我管得宽的……是丁雪松旁边的那个女生。”
靳山有些懵了:“你说的到底是丁雪松,还是丁雪松旁边的女生?”
郑律成想了想:“算了靳大哥,你就不要去批评她们了。你一找她,不就成了我在背后告状了吗。再说,我挺喜欢那个指挥唱歌的。”
靳山突然用奇异的目光看着郑律成:“不会吧,你才来延安几天,进抗大门才几个钟头,见到那名指挥的女学员才几分钟,就敢喜欢人家?”
郑律成:“喜欢就是喜欢,哪有敢不敢的。靳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靳山:“律成,你刚来延安,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郑律成:“我懂。我是特别喜欢她指挥唱歌的样子,那手势是这样的,像是打鼓……”
靳山:“你不是说她指挥的不正确吗,要纠正她,怎么又说喜欢她呢?”
郑律成:“不对是不对,喜欢是喜欢。虽然指挥的手势,拍子的节奏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但她错的认真,错的自信,错的可爱之极。好像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靳山点点头笑了:“不是就好。律成啊,其实在延安,抗大和陕公,没有谁厉害谁不厉害一说,都是共产党创办和领导的学校。抗大办的早一些,是以前的红军军政大学基础上改建的,抗大注重培养军事干部和政治工作干部,主要为部队培训干部,学员基本从部队来,毕业后再回部队去。目前根据形势发展需要也扩大了学科和内容,学员成分也有很大改变,比如你说的丁雪松,她就是新成立的女队四大队队长。”
郑律成:“还是队长呢?”
靳山:“陕北公学与抗日军政大学有所不同,陕公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一所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干部学校,直属中央组织部、中央宣传部领导,侧重于从全国各地来的知识分子当中培养干部,以充实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的政权建设,你们成校长可是参加过长征的革命教育家呢。”
郑律成:“是的,听说成校长还是小说家,翻译家。”
靳山看看手表:“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
郑律成:“靳山大哥。你不是说抗大有很多从前线过来的八路军指挥员吗,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认识,我想听他们讲讲前线的故事。”
靳山:“没问题。”
郑律成与靳山用朝鲜话相互道别(??? ???)后各自离去……
延安宝塔山下,延河岸有一棵大树,康晓山和连水生俩人背靠着大树装作看书学习。发现河滩上的郑律成和靳山分手,康晓山示意,连水生跟踪郑律成而去……
陕北公学校园,窑洞前,这是一场无声的表演,山坡上的一排窑洞前,席地而坐着几十名男女陕公学员,笔记本是用发黄的草纸钉起来的,有用钢笔,也有用铅笔的,年纪大一些的学员用毛笔在写……郑律成在其中认真听着,记着……
老师在学生面前拿着书在认真讲解,老师身后的树杆上挂着黑板,上面写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唯物主义……
同学之间互相学习,互相交流……有学员举手提问,老师解答了学生的问题……学生们开心地笑起来……郑律成也举手发言,得到老师的允可他站起身来,但老师还是要求他坐下。郑律成没再坐下,而是跪着向老师提问……老师认真地回答每一个学生的问题……这时,天上下起了雪花,有的同学新奇地伸出手去接雪花……郑律成却在认真地写着,思考着……同学们不断地搓手取暖老师在风雪中教课……
郑律成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