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八路军359旅，旅部驻地，袁参谋从院外跑进旅部院子，见王震在院子里站着：“首长，你叫我。”

王震：“袁参谋，派你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你带上一名警卫员，扛上一袋大米赶到延安……”

袁参谋兴奋地问道：“给谁送去？”

王震又拿出一封信交给袁参谋：“你去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找郑律成，把信和米交给他。”

袁参谋：“哦，是送给郑律成的。”

王震：“他是朝鲜同志，从小吃大米饭长大，到中国来和我们一同抗日，在陕北生活很少能吃上大米饭。这是专门犒劳他的。他们作曲家写出一支好歌曲，就等于为部队增添一个炮兵团。艺术家我们要多关爱，全中国能拿枪打仗的人成千上万，能拿笔写歌曲的有几个呀，能给咱八路军写歌的就更少了，明白这个道理吧？”

袁参谋：“明白！”

公木又写完一首词交给了郑律成……郑律成看了看，开始在屋里哼着……一名老师走进来说道：“郑律成老师，组织上来人要找你谈话，你马上去一趟吧，今天的课由杜老师代。”

郑律成心里咯噔一下：“组织上谈话？”

郑律成有一种不祥之感。公木不安地望着他……

郑律成忐忑不安地走进窑洞……连水生和另一名干部坐在办公桌后面，连水生指指对面的位置。郑律成刚落座，连水生就问：“你参加的义烈团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是什么人领导你，你都一一说清楚。”

郑律成：“我以前不是都说过了吗？”

连水生：“这是正式的询问，你老老实实回答，有一是一有二说二。”

郑律成：“我以前都说过了，也有书面汇报材料，你们可以去核对。”

连水生：“郑律成，你当时在南京鼓楼电话局是不是监听过日本人的电话。”

郑律成：“这件事我早就说清楚了，也如实汇报过……”

连水生：“你收集到的情报都交给什么人了？”

郑律成：“交给金元凤团长了。我跟金元凤同志是单线联系，所有情报都交给他了。也是金元凤同志派我打进南京鼓楼电话局的。”

连水生：“这么说，你能听懂日本话。”

郑律成：“因为我们的国家现在是日本殖民地，从小学起都要学日语，当地官员也都是日本人，朝鲜人普遍能听懂日语。”

连水生又问：“金元凤又把情报送给谁了？”

郑律成：“我不知道。”

连水生：“还有，谁能证明你把情报只送给金元风，而没有送给其他人……”

女大干部宿舍，丁雪松的窑洞，一双脚缓慢地走来……轻轻地敲门……

丁雪松在小桌前抬起头来：“谁，进来吧。”

没人回答，丁雪松只好走到门口打开门，见郑律成靠墙站着。

丁雪松：“你怎么在这站着，进来吧。”

郑律成：“算了，就在这说了吧。”

丁雪松：“好吧，你说。”

郑律成：“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怀疑的滋味。”

丁雪松惊愕地问道：“怎么，他们找你了？”

郑律成靠在门框外的窗台上，丁雪松倚在屋内的门框边，一里一外郑律成：“我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了，但他们还是不相信。非要问我那段历史是真是假……我说是真的他们不信，难道非要我说假话吗？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组织上化解这种误会……”

除了对郑律成的信任，丁雪松也无能为力：“律成，你不要想得太多，要相信组织，相信大多数同志，相信他们会查清楚的。”

郑律成显然十分沮丧，喃喃自语地说道：“兵荒马乱的，上哪去找到那些无法找到的证人……”

丁雪松走出来，站到郑律成面前，望着情绪低落的他说：“律成，你创作的《延安颂》《延水谣》这些歌曲，不是受到首长赞誉吗，是边区人民，是八路军战士们喜爱的歌曲呀，这难道就不能证明你的革命立场吗？你要相信组织，也要相信自己。”

郑律成：“你，相信我吗？”

丁雪松：“当然相信，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