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动门闭合时发出的嘶嘶声,仿佛是坠入冰冷深渊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加州理工学院的实验室并非我预期的无菌环境;它是一个混乱的技术垃圾场,证明了“建筑师”对秩序的无视,即使在他们自己的领域内也是如此。裸露的电线像金属血管一样在天花板上蜿蜒,涌动着一种狂乱的能量,与我内心酝酿的风暴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金属臭氧的气味和刺鼻的恐惧气息。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像一面狂乱的鼓,伴随着服务器的嗡嗡声。
“建筑师”沐浴在多台显示器的诡异光芒中,他们剪裁得体的西装与周围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通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我无法解读的东西——期待?轻蔑?这并不重要。游戏已经开始了。
“伊芙琳·里德,”他们放大的声音,冷静得令人不寒而栗,在实验室里回荡。“令人印象深刻,竟然到达了我的圣殿。但是……这是你野心的终点。”
我的回应不是口头的;而是一连串愤怒的翡翠代码,一条数字巨蟒被释放出来对抗他们的网络。随之而来的冲突是瞬间的,算法的激烈碰撞将实验室变成了一个光和声音的漩涡。我的智能眼镜尖叫着系统过载的警告;火花从裸露的电线上跳跃,在转瞬即逝的光芒中照亮了“建筑师”的脸。空气因这场战斗的原始、未驯服的力量而震动。我凭着肌肉记忆在操作,这是多年在数字战壕中战斗所磨练的。没有时间思考,只有反应。我唯一的安慰是我自己代码的残酷效率。我带着一种冰冷、控制的愤怒战斗。
“建筑师”用一股猩红色的浪潮反击,压倒了我的防御。这不是蛮力;而是一次外科手术般的打击,精确地瞄准了我甚至不知道存在的漏洞。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黑客;而是一个了解我,比我更了解我的代码,了解我的弱点的人。他们正在模仿迈克尔的战术,利用我自己的弱点,我过去的创伤——这是我在夜莺手中遭受痛苦的扭曲反映。燃起的愤怒既令人恐惧又令人兴奋。这不仅仅是为了胜利;这是为了生存。
我的手机震动了,马库斯发来的紧急、零碎的信息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他惊慌失措的声音,通过我的耳机放大,描绘了一幅可怕的画面:鲍勃的背叛不是泄密;而是来自基金会内部的全面数字攻击。我们精心构建的防御正在他的攻击下崩溃,而我正在两线作战。这些信息是不完整的、零碎的,每一条都伴随着混乱的声音。“七区……过载……正在重新路由……但是……”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乱的键盘敲击声。
莉娜平静但紧张的声音,穿透了数字漩涡。“伊芙琳,他们正在淹没七区!马库斯正在试图重新路由,但是……”她的声音稳定,但很紧张,承载着严峻局势的全部重量。她眼中一直存在的负罪感,现在成了推动她前进的燃烧燃料。她正在努力赎罪,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我尚未给予她的信任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