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倒没有继续追寻,今日所知之事已足够他细细消化,且他心中尚存几个疑惑,亟待向李鸿求解。
他仰首望向夜空,上弦月已近西向,随即脚下乘风赶向李家村外。
郊外酒家中,李老丈支起地道门,对李鸿嘀咕道:
“还有半柱香便是子时,鸿儿,你说这仙师不会忘却解药之事,误了时辰吧。”
李鸿摇摇头,昨日并未向仙师全盘托,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冷风轻抚,烛火摇曳,不知不觉竟已至子时。
一股剧烈撕裂之痛从李鸿丹田处席卷全身,仅须臾他便青筋暴起周身皮肤涨红,似一只烧熟的大虾。
“啊!”
李鸿痛苦瘫倒在地蜷曲身体,就在识即将模糊之际,苏黎从天而降,跃入地道之中,将一颗药丸塞入李鸿口中。
李鸿渐渐苏醒,虚弱地喘着气说:“呼呼呼,多谢仙师不杀之恩。”
苏黎冷声道:“呵呵,昨日你竟敢敷衍老道,且叫你知道某的手短。”
李鸿扶着墙壁爬起跪在苏黎面前,低声哀求道:“仙师饶命,小人这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掌掴自己脸庞,苏黎并未制止,待到他两颊红肿嘴角渗血,苏黎这才开口道:“罢了,若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你说那老道想收你做徒?我看不似!”
“仙师英明,皆是小人一厢情愿,想让仙师高看我一眼,这才迷了心窍,求您宽恕。”
苏黎冷哼一声:“一厢情愿?我看你还帮他隐瞒了不少事吧,要我件件桩桩与你细数?”
李鸿冷汗连连,他在心里打鼓这苏黎到底是诓他还是已知实情。
“您是说,十两黄金之事?”
他眼角却紧盯苏黎表情,想从中推测苏黎心思,但苏黎面若冰霜,看不出任何情绪。
“竟还敢如此心思,那你替他遮掩炼蛊之事又当如何。”
李鸿当即浑身瘫软,他本以为苏黎再是神通广大,今日也顶多见老道访吴夫人,谁料他竟知晓全部,当即道: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都是那老道以蛊毒威胁于我,我迫不得已才屈从于他。”
“现在知道求饶了,你身为庞河城捕快竟助纣为虐,该当何罪。”
“小人本是贪图这老道丹药灵妙,谁知这贼人竟诓骗于我,骗我服下蛊毒,我这才只得受控于他。”
李鸿额头触地,硬是将红砖磕裂,鲜血四溅。
李老汉也跪地不起,口中哀求道:“仙师大人,小儿皆是因救我一片赤忱,才中了邪魔歪道,求您饶小儿一命吧。”
“别磕了,我还没问完,将吴老道所做之事细细说来。”
“是是。”李鸿连忙抬起鲜血淋漓的脸庞,对苏黎道:“仙师,那秦老道,呸呸,秦狗贼,在城郊散播疫病,定是没安好心。”
“疫病?是何情况?”
“大人,这瘟疫一旦沾染,轻则疾病缠身,重则化为行尸走肉,毒性猛烈无比!”
“行尸走肉?”苏黎暗自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