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收过吗,又来收?”常安疑惑道。
城中这种开店迎客的店家,无论是什么行当,自然免不了被帮派剥削收保护费。
也就是住宅好些,帮派暂时没有将手伸过来。
不过常安有听过,城东那边,一些帮派对居民住宅也开始强征费用。
“鬼知道呢,狗日的胡大强,狗日的黑熊帮,这群混蛋,就知道欺负咱们平头百姓,没靠山,这酒馆都没法开了。”
说到这,张来将手中抹布狠狠拍了下桌子。
常安嘴唇动了下,本来想问有没有报官,但一想到熊爷背后撑腰的人就是县衙的捕快,到嘴的话又收回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唉,不说这晦气事了,对了,你过来是?”张来又问道。
“还钱,吃饭。”
常安脸上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个灰色钱袋放在木桌上。
这钱袋正是半个月前张来拿给他的,他其实都没动过。
张来望都不望钱袋一眼,绿豆大的眼睛瞪着他道:
“那熊爷的钱这么快还清了?”
“最近风水师的行情挺好,给的价钱都挺高的。”常安随意编了个理由。
“唉,你什么时候换个行当啊,风水师挺邪门的你也知道的。”张来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替他出起主意:
“你可以跟阿平哥捕鱼呀,跟成子他爸学捕猎,或者来我家学厨子也行的。”
知道好友关心他,常安心中一暖,笑道:
“我心里有数的,马上打算去武馆学武了。”
“你这个年纪开始学武啊。”
张来挠挠头,学武要从小开始打基础,这也算常识了。
常安站的桩没什么成效,他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不打击发小‘向好’的积极性,他又重重点头赞同道:
“学武也挺好,强身健体不说,等武艺高强了,咱家的铺子也就没人敢来乱收保护费了。”
知道他说着玩笑话,常安却是重重点头,认真道:
“嗯,张氏酒馆,我罩了!”
“哈哈。”
张来哈哈大笑起来,瞅了眼桌上的钱袋子道:
“那这钱你先拿着吧,练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用的。”常安摆摆头拒绝道。
张来看了眼后厨方向,声音压低道:
“我这钱攒着是想喝花酒的,不过,那花酒其实一个人喝也挺没趣的,还死贵的,等成子回来后,咱们三一起去潇洒潇洒。”
说着他不容常安拒绝,捡起桌上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起身将柜台上的茶壶茶杯端来。
熟练的将茶倒好,然后毕恭毕敬的送至常安桌前,打趣道:
“那未来的武道大宗师您坐好,小二让后厨开火生饭啦。”
一顿饱餐之后,常安抚着鼓囊囊的肚皮,打着饱嗝走出酒馆。
这顿饭,吃得异常的久。
张来的钱又被塞了回来,他也不矫情又收了下来。
武馆学费五十两的才带药浴,他身上才三十多两,还差不少呢。
出门的时候正是日沉西山,天边晚霞如画。
望着绚烂的火烧云,常安眼神坚定。
明日他和熊爷,只能一人活着离开大凉山。
这也是他刚刚来还钱的缘由,怕,万一没机会还了。
……
次日,晨光破晓。
常安背着个空竹篓,见城门处只有熊爷一人,心中暗松口气。
为避免打草惊蛇,昨日特地没跟熊爷提进山人数。
事关自己多年隐疾,他应该不想让手下人知晓自己弱点。
而且采摘的引煞果价值不菲,深山老林中,很容易被贪欲昏了头。
常安思考过,他站在熊爷角度,会只身前往,顶多带位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