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学生时的我完全不知道，原来学校也是一个企业，学生的成绩就是他们的生产力，而招生，则是销售力。

难怪老师们总是死命的抓成绩，完全不管其他……其实道理很简单，就跟任何工作的抓效益一样，只不过他们针对的，是我们这些有血有肉有所喜好与厌恶的孩子……

我们啊，真的有血肉吗？……在我他们眼里，或许我们都只是一件商品，由着他们仿佛后现代主义的艺术家一样的任意雕刻，雕好了便是有用之才，雕废了……呵呵，我们便成了废材……

百无一用的废物。

这间电脑学校是借用的市委党校的教学楼，所以从表面看起来，十分的高大上。

但其实深入其中的我，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哪里有那么多的师资雄厚、名师如林，都是些书呆子的半吊子，……而我们这些所谓的招生老师则是更差劲了，……我们甚至根本不懂电脑。

那时代不用说品牌机，就是一台组装电脑，稍微好一点的也需要五千多元，等同于普通人不吃不喝近一年的工资总和，所以，没能普及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呢，对电脑倒是稍微会一点儿，但也就是那个点儿了，我只用电脑在电脑房里玩过红警和星际，成绩自然是惨不忍睹的了。

但那个时代好啊，玩人机也能玩的不亦乐乎。不像后来，全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对抗多了，感情全都没了……只剩下争强好胜，又循环着再也看不到尽头。

说是销售工作，其实工作内容很挠头，和老师这身份更加是半点儿不挨着，工作内容基本就是发传单。

拉来一个学生给多少钱那样子的赚提成。

我们的销售队伍倒是宏大，有二三十个人……二三十个人领着一堆堆的广告单去市面上拉人头派发……呵呵，真是有些不堪回首的岁月。

工资？工资自然不可能高了，任何销售工作的底薪都非常低，因为要靠提成赚钱嘛。

然而这样子其实并不靠谱，因为这种广告单形式的派发，人家就算动心了，也是直接联系学校，再实地考察一番。必定是事关学业，马虎不得。

而这样一来，我们的收入，真的就只剩下底薪了。

当然，工作之初，这些事我们都没有担心的，都是年轻人嘛，每日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收入什么的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最让我意外的，是在那里至少有三个女孩知道我和初恋的这个过去。我也辗转从她们口中得知，张楠也没有忘记我虽然谈了别的恋爱，但那些男孩都不珍惜她，都不如我……

呵，假如她也一直没有恋爱，那我或许真的会打破自己的规矩，回头找她，就那样子一辈子……我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可以失去自己的地步。

可是，她既然已经谈过别的恋爱，和别的男人……我就不能再要了，再喜欢都不行。

所以，这种爱而不得、痴心而不能复合的感觉，让我瞬间就痛到抓狂……我需要竭尽所能去扛着，才能状若如常的过着日常与工作。

但我还是心疼她的，……我也知道我的原则太过骄傲，或许算是我的不该不对……

可宁错不改也是我的个性，认准了的事情，百死无悔。

所以，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托同事里认识她的女孩冯媛媛对她说：我可以帮她三次忙，什么忙都可以，要我命都行。但我们回不去了。

……女孩们的世界里，或者说我在别人的世界里，只不过是一个谈资。才没有人在乎我心里多痛，更没有人理会我的死活。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把我和初恋的故事给说的乱七八糟精彩的。

具体怎么说的我是没听见过，但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我被至少五个女孩给喜欢上了。

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只有把她们当同事。

在我的世界里，一切关系都是泾渭分明的。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恋人就是恋人，没有半点混淆，也没有模糊不清暧昧的临界点。

只是我也阻止不了她们喜欢我，唯有不理会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能完全幸免，冯媛媛，竟然开口要我追她！？

我当然是马上拒绝了。好家伙，她可是我初恋的好友，若是和她在一起，每一天对着初恋，我的心还不在痛死。才不要。

为了躲开她们，我找了一个大龄组一起去工作。

里面认识了一个男性差不多大的友人，聊天很愉快。难免的，就会一起聊起女人，他喜欢一个叫吕小鹿的女孩，要我帮忙一起约她。

那有什么问题？我反正也想找些吃喝玩乐的事情来麻木自己再次想起初恋的痛。

那次下班后，他请客先吃了火锅，然后约她晚上歌厅唱歌，她也欣然同意了。

我一看，这是有门儿呀。在一边微笑凑好的……

可没成想，吕小鹿在歌厅里竟然大胆的对我投怀送抱！……这，我尴尬了。

当然，我是绝不可能碰她一下的，因为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帮同事泡妞，万没有道理泡成了我的妞吧。

再说，我心里全是对初恋的疼，又哪有心思再容纳第二个女人呢？

我于是又躲开了他们两个人，男同事也躲开了，免得麻烦。

接下来，我就躲进了后来第二任女朋友的组里。她比我大三岁，瘦瘦小小的，带着一副大近视镜，容貌虽说不丑，但也和惹男人喜欢不挨着。再说比我大三岁呢，完全无念。

我们中午的时候喜欢一起去吃拉面。

那时候叫做抻面。

抻面和馄饨，都是我从小吃到大的，非常喜欢吃，怎么吃都没吃腻的东西。

而那时候的抻面可没有后来的装满肉片啊鸡蛋啊等等的配菜，就是一碗清鸡汤、一抓面、一小勺榨菜，清清淡淡的，可我就是很喜欢吃。我最喜欢吃抻面加陈醋，那滋味，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