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妹的第一次直播，是从米线店开始的。

“大家好，我是李小妹……”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微微有些沙哑。举着一部二手手机，对着镜头僵硬地笑，她又说道：“呃……今天，我来吃一碗米线。”说完，她的目光迅速移开屏幕，像是害怕看到什么不好的回应。

镜头里的她看起来有些拘谨，脸上虽然堆着笑，但动作却显得略微僵硬。她坐在米线店的小桌子旁，背后是一面贴满老旧菜单的墙，上面写着“招牌米线”“鸡汤米线”等字样，字体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黄。

周围的环境也充满了市井的喧嚣。老板娘站在不远处的大锅旁，正用长柄汤勺搅拌着滚烫的汤底，嘴里不忘高声招呼：“五号桌加一碗米线！辣椒要多吗？”声音盖过了店里其他的嘈杂。

小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米线，装作镇定地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然后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子米线。她对着镜头试探性地说：“嗯……这个米线汤底很鲜，里面有葱花、酸菜，还有几块豆腐皮……”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仿佛在等待屏幕后的观众回应，却又不敢太期待。

镜头前的生涩与紧张

她一边吃着米线，一边用最简单的词汇，努力描述米线的味道：“酸菜很脆，带一点咸味，配上这汤……嗯，很开胃。”

尽管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但仍带着明显的生涩感。话音刚落，她忍不住低头快速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希望能看到弹幕的反应。但屏幕上却只有几个寥寥的字眼浮现出来，滚动得极慢：

“第一次看这种直播，居然还挺新鲜的。”

“这米线看起来不错，多少钱一碗？”

看到这些简单的文字，小妹的心头一阵激动，像是在荒芜的沙漠中看到了绿洲。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但随即又迅速低下头，用筷子在碗里搅动着米线，假装专心吃饭，试图掩盖自己那一瞬间的欣喜。

“有人在看！真的有人在看我的直播！”她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环境的干扰与自我调适

正当她想着如何继续吸引观众时，老板娘端着一碗新的米线路过，热情地喊了一声：“哎，小妹啊，吃得怎么样啊？要不要再加点辣椒？”老板娘的声音直接飘进了手机的收音里，把她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小妹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不用了，谢谢，已经很好吃了！”

镜头前的她显得有些慌乱，生怕这突然的插曲会让观众感到无聊。但意想不到的是，屏幕上的弹幕却冒出几条调侃：

“哈哈，老板娘真热情！”

“这种接地气的环境真不错，感觉好真实。”

“主播有点害羞啊，挺可爱的。”

看到这些弹幕，小妹稍稍放松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她抬起头，对着镜头勉强笑了笑：“嗯……这家米线店的老板娘真的很热情，大家如果有机会，可以来尝尝。”说完，她低头快速夹起一筷子米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内心的忐忑与希望

然而，当她再一次抬头看屏幕时，却发现弹幕又静了下来。刚才那几条调侃似乎只是昙花一现，现在整个直播间变得安静得有些尴尬。

“是不是我讲得不好？还是说……他们对米线没兴趣？”**小妹心里有些发慌，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她试图再讲一些关于米线的细节，但话到嘴边却变得结结巴巴：“嗯，这家米线……呃，汤底是用骨头熬制的，很……很浓香。”

说完，她又偷偷瞄了一眼屏幕，心跳得更快了。屏幕上依旧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弹幕，其中一条甚至只是冷冷地写着：“主播声音好小。”

这一刻，小妹的手微微一抖，手机镜头也跟着晃了一下。她连忙调整角度，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是不是应该多笑一点？或者说得再有趣一点？”**她的脑海里冒出各种想法，但都被她一一否定。

观众的鼓励

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时，屏幕上突然冒出了一条新的弹幕：“主播别紧张，慢慢来，我们看得挺开心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小妹的眼眶微微一热。她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但眼里多了一分感激：“谢谢……谢谢大家。嗯……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直播，可能会有点生疏，但我会努力做得更好。”

话音刚落，又有几条弹幕冒了出来：

“挺好的，第一次直播就敢露脸，加油！”

“喜欢这种真实的直播，没那么多套路。”

“主播你再讲讲这个米线的做法吧，我也想试试。”

看到这些，小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在意那些短暂的沉默，而是专注于当下。

“其实这家米线的做法挺有意思的，我之前问过老板娘，她说汤底要熬上好几个小时呢……”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流畅，表情也自然了许多。她开始真正投入到直播中，不再那么在意观众的数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分享本身。

第一次的坚持

这场直播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虽然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始终停留在个位数，但小妹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当她关掉直播时，发现屏幕上最后一条弹幕写着：“主播加油！期待下次。”

她坐在米线店的小桌旁，手里握着还没完全冷却的手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既觉得遗憾，又感到了一丝希望。

“虽然人不多，但起码……还有人愿意看。”她轻声自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她来说，这次直播虽然并不完美，但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困难初现：无人问津的直播间

最初的几周，李小妹的直播间始终冷冷清清。观看人数一直徘徊在个位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十几个人，而那短暂的高峰也只维持了几分钟。大多数观众都是匆匆点进来扫上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仿佛她的直播间只是一个偶然经过的无趣角落。

“小伙伴们，今天我来到了这家老字号粉店，据说他们家的粉丝特别劲道。”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活泼一些，努力调整角度，把碗里的粉条清晰地展示在镜头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画面，她用手轻轻拨开雾气，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汤底很浓，看起来就很有味道。”

她夹起一筷子粉，试探性地尝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弹幕。然而，屏幕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有一条孤零零的评论浮现出来：“你是干嘛的？有啥推荐吗？”

小妹的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开口回答：“这家的粉真的很好吃，汤底特别鲜，粉条也很滑……”

话还没说完，她却发现弹幕再没有动静。片刻后，她刷新了直播间的观众人数：“0”。

那几个匆匆路过的观众已经离开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嘴角强挤出的一抹笑意逐渐僵硬。**“我刚才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是语气不够吸引人，还是话题太无趣了？”**她在心里自我反问，但没有答案。

为了掩饰心中的失落，她低头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粉，假装不在意。可镜头里的她，眼神早已泄露出些许疲惫和迷茫。

空荡荡的直播间

有时候，甚至连那些零星的弹幕也没有。整个直播间就像一片空旷的原野，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什么都没有。

“这家店的辣椒酱特别香，是老板自己做的……”她的声音逐渐变得轻了，语气中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热情。屏幕上没有人回应，连空气似乎都显得更加安静。

她试着咽下一口粉，继续说道：“还有这酸菜，也很脆，特别开胃……”

语句的末尾几乎带着一丝自嘲。每说一句话，她都习惯性地抬头看看屏幕，期待看到一些回应，但那空白的弹幕让她的期待一次次落空。

“是不是我不适合做这个？”小妹的心里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她努力压下去，却发现自己的信心正在一点点被侵蚀。

深夜的复盘

回到住处，她把手机放到桌上，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弱的光线映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显得有些落寞。

她打开直播平台，把自己的回放视频点开，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地看。屏幕上的自己显得有些木讷，话语间甚至带着些许生涩。她皱了皱眉，停下视频，默默想了几秒钟，又点开了下一段。

“是我的语气不够吸引人吗？还是我说得太普通了？”她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是怕被谁听见。她努力试图找出问题，却越看越沮丧，仿佛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某一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林昊天的电话。林昊天正在办公室忙着整理账目，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了？”

“是不是我太无趣了？”小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语气小心翼翼，“我直播的时候，观众为什么都不愿意留下来？”

林昊天抬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她的直播回放，视频里的小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语气也略显平淡。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我不知道啊……”小妹的声音有些低，“我一直在努力表现得更好，可是，真的好难啊。”

林昊天放下手里的笔，语气温和：“直播需要时间积累的，别着急。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需要一些运气。”

林昊天的鼓励

“可是……”小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没人看怎么办？我是不是太普通了，才没人愿意留下来？”

林昊天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谁一开始不是普通人呢？你现在才刚刚开始，普通一点没什么不好。”

“可……”小妹还想反驳，却被林昊天打断了。

“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好。”他的声音透着一种坚定，“你不用想着讨好所有人，先找到一小群喜欢你的人就够了。不要急，慢慢来，总会有人愿意留下来的。”

小妹听着这话，低垂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些光亮。虽然心里的迷茫和自我怀疑还未完全散去，但林昊天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觉得，或许这条路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