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气鼓鼓地翻开《魔法史》，复习“一六三七年的狼人行为准则”，赫敏说这一块是难点，不多花点时间复习是背不下来的。背到一半时他又忍不住想独角兽的血到底有什么用，然后斯塔林的嘲讽就嚣张地从回忆里钻出来。

“去补一补你脑子上的洞，波特。”

他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戳洞，想象这是一副恶毒的画像。

“狂妄，傲慢，偏执己见，残忍，冷酷，折磨他人……真不愧是斯特里克兰德。”

斯塔林在精神折磨他人上必然是家族中的翘首，哈利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再多几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好斯特里克兰德家族默默无闻，连《魔法史》的灰尘里都没有他们的名字。”哈利想，如果他要在考试前复习什么“一七七六斯特里克兰德虐待麻瓜案的影响及原因分析”，他一定会痛苦地抓狂然后在试卷上写：“没有原因，他们就爱干这个！”

魔法史教授幽灵宾斯从他脑子里飘出来说：“你不能这么写，波特先生。历史是有原因的，分析它的深层含义，吸取教训是魔法史这门课的使命。”

阴阳怪气的椋鸟从另一边脑子飞出来说：“很抱歉教授，魔法部每年都在重复那些傻事。我想我可以在‘魔法部为什么是全英国最没有的部门’这道论述大题上写：‘因为全英国只有这一个魔法部门，以及，他们昨天才翻开30年前递交的申请。’啊哈，30年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是‘新闻’呢。”

宾斯教授接着问：“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要在1991-1992年精神虐待一名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吗，斯特里克兰德先生？”

椋鸟假装惊奇地说：“我竟然从不知道这件事，可怜的——算了，格兰芬多没什么好可怜的。”它装模作样到一半就露出那冷酷的嘴脸了。

原告波特在下方控诉：“我要追加指控，学院歧视和语言攻击！”

椋鸟给自己挂了块被告的牌子，清了清嗓子说：“我认为这全是波特的错，法官阁下。尊敬的各位评审，我认为你们都是极富教养和体面的男巫女巫，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想象一下你是一副安静又无害的画像，某一天一个披着隐身衣的，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多突然闯进你的温馨小屋对着你大喊大叫，像无头骑士表演一样展示他贫瘠的脑壳和智商……”

“这是污蔑！我哪里有大喊大叫——”

斯内普不知何时站在法官的位置，油腻腻的头发上套着夸张的白色卷发。他用力敲着锤子对原告说：“肃静，破特！现在是被告发言时间！”

椋鸟在被告台上深情并茂地发表演讲，哈利从不知道他除了讽刺地说，嘲笑地说，讥讽地说，冷漠地说外还有这么多丰富的语言系统。他一个人模仿出成千上万只小鸟的叫声，把评审团成员感动得流泪。哈利每次想说什么都会被身边的高尔和克拉肯捂住嘴。

评审团穿着清一色的斯莱特林特色服饰，各种绿色和银色像蛇的鳞片一样游动，让人头晕目眩。德拉科·马尔福坐在他爸爸妈妈旁边对着爸爸说：“他说的太对了！都是波特的错！”

卢修斯·马尔福站起身说：“只是一场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无端控诉。”

法官斯内普威严地板着脸，敲了一下锤子说：“将哈利波特带下去，关禁闭！”

高尔和克拉肯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哈利的胳膊把他往后拖，哈利大喊：“我还没有发言！我还没有发言！”

但此时被告，法官和评审团们已经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一个长得像复活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猥琐老头站起身走过来，从一个英俊的斯莱特林级长手中接过斯莱特林的荣誉奖杯，骄傲地递给椋鸟。

椋鸟比划了自己的身体大小和奖杯口径，礼貌地说：“谢谢你，斯莱特林先生。我会把它当洗手台用的。”

哈利明白了，他愤怒地朝法官和被告扔魔杖——真奇怪，法庭上怎么能带魔杖呢——他怒斥说：“卑鄙无耻的斯莱特林！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孤立无援的哈利被高尔和克拉肯拖着，马上就要被拖到深不见底的噩梦中去。这时候他一生一世的好兄弟罗恩冲上来，扣住他的肩膀，睁着布满恐怖红血丝的眼睛，疲惫又崩溃地说：

“求你了，哈利！别再背‘妖精叛乱后的结果审判’了！已经凌晨——2点——了！”

……

罗恩·韦斯莱恐怕永远也会记得他是怎么度过复习时光的。

他左手边是一提到考试就神经紧张，把考试当成人生大事的赫敏·格兰杰。右手边是被图书馆恶灵诅咒后开始沉迷看书无法自拔，凌晨2点背魔法史的哈利波特。

他们两个就像一对酷爱学习的翅膀一样，带着罗恩飞到图书馆。每天他精神涣散后躺回寝室，闭上眼睛，5分钟后爬起来，威胁哈利要把臭袜子塞进他背书的嘴里。

“有能让别人听不见我说话的咒语吗？”哈利沉思。

罗恩用被子蒙住脑袋：“别再说魔咒了！”

15分钟后，哈利波特抱着《魔法史》坐在空房间的桌子上问画像：“什么咒语能让人听不见我说话。”

“无声无息。”

“那会让我闭上嘴巴，没法读书了。”

“悄声细语。”

“这是什么魔咒？”

“顾名思义。”

“好的，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