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宾斯教授从自己的位置上飘过来，捧着他能拿动的唯几样东西，也就是他的教科书和里面的羊皮纸、羽毛笔。这些东西几乎陪伴了他100年，连死亡都认为它们是和宾斯教授长在一起的。

宾斯教授手中的书比任何一本魔法史都厚，千年前至今的所有历史都记录在这本幽灵之书中。幽灵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它们很容易记得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却很难接受新的记忆。就像它们的灵魂被封闭了，没有一道窗口能让外面世界的阳光透进来。

所以它们最常和人说的就是自己的死亡。

“死亡是什么感受，宾斯教授？”一个学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没有会愿意回味自己的死亡，那是种极为特殊的体验。”宾斯教授将课本翻到50年前。

“它让人痛苦？冰冷？绝望？还是——让人期待？”学生不依不挠。

宾斯教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很私人，很私密的。

那是1942年，恰好是50年前，魔法界和麻瓜界同样不安。麻瓜在经历战争，魔法界诞生了一位富有魅力、野心、力量的卓越青年——盖勒特·格林德沃。现在的小巫师对他的了解可能都来自于巧克力蛙中邓布利多的卡片：他在1945年击败了黑巫师格林德沃。

少有人提及关于巴黎的那场大火，和世界各地掀起的巫师战争。

教授们扭头看向幽灵教授，他缓慢地说：“《纯血统名录》风靡巫师界，对那个年代出生的巫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尚且年幼，无法明辨是非时，他们的父母或许对他说纯血生来高人一等，或许父母们说人人平等，包括我们和麻瓜。

“巫师们的观念就此分化，进入霍格沃茨后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也受到‘血统论’的影响。孩子们依赖父母，听从他们的话，或许他们宣扬血统高贵只是为了得到父母寄来的糖果奖励。他们关于血统的矛盾实则是他们父母的矛盾。

“但就是这些细微的影响在半个多世纪后演变为一场场不必要的分钟。”

宾斯教授慢吞吞地说完，教授们听得很认真，没有一个人打瞌睡流口水。

“历史总能给予我们启示，那些复杂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很简单。”邓布利多摸着他柔顺的白胡子。

弗利维教授叹气：“但现在有耐心学好魔法史的学生越来越少了，我的学院大多是为了那O死命背书的学生。”

麦格教授点头：“OWLs考试中O的数量确实很重要。”

宾斯教授补充：“不仅是巫师历史，麻瓜历史也同样重要。”

弗利维教授惊叹：“想不到你还对麻瓜历史有研究，宾斯教授！”

宾斯教授那种毫无生气，毫无变化的幽灵脸上久违地露出笑容：“在我没来到霍格沃茨任教前，我旅居在戈德里克谷底，格兰芬多就是在他的故乡找到我的。曾经那里还没有改名，是一片巫师和麻瓜混居的村落。我与当地的麻瓜结交，一对年长的麻瓜夫妻教授我如何通过触摸土地预估河水的涨落。自然就像他们的魔法一样回应他们的期许。”

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真应该把凯瑞迪一起叫来喝茶。奎里纳斯转去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后她跟我抱怨日子还是那么清闲。几乎所有的小巫师都把麻瓜研究课当成魔法史课来补觉。”

斯普劳特教授对宾斯教授说：“我记得哈利波特在魔法史上学得很认真，听说你给他打了最高分？凯瑞迪可以期待哈利波特在3年级选修麻瓜研究课，或许他们能成为知己。”

麦格教授捂着额头：“别说哈利波特了。邓布利多，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处理这起事故呢！他才一年级就敢闯入禁地，我不敢相信他二年级还能干出什么？纳威·隆巴顿告诉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去和奇洛抢魔法石时我差点晕过去！”

“冷静，麦格教授。喝杯茶。”邓布利多将麦格教授的茶杯蓄满，麦格教授没那么好打发，看都没看一眼茶杯，直盯着邓布利多。他湛蓝色的眼睛藏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童趣地眨着一只眼睛：“我一定会在毕业晚会上处理好的，相信我米勒娃。你真的不喝一口纯正的锡伯红茶吗？”

斯普劳特问：“你不会要扣格兰芬多很多分吧，邓布利多？今年格兰芬多的分数很高，还拿了魁地奇奖杯，有机会拿到学院杯。”

麦格教授脸色很严肃：“格兰芬多已经7年没拿到学院杯了，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

斯内普教授一直很安静，或者说勉强保持着耐心留在这。他在等邓布利多和他的同事们唠嗑完后聊‘正事’。

邓布利多摸着胡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斯普劳特劝告说：“扣20分已经能让他记住教训了，校长。”

弗利维说：“50分比较合适。”

麦格教授对自己学院依旧严格：“扣100分！”

斯内普第一次发言：“200分。”

宾斯教授慢吞吞地说：“近100年单人扣分的最高记录是160分，邓布利多教授扣斯莱特林学院。”

斯内普立即说：“那就170分！”

宾斯教授用羽毛笔慢慢写字：“新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