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白他们回到温室时,那已经是深夜了。
由于约可夫要跟随温室卫队前往中心处汇报情况,江白不想掺和,便一个人下了车。
再次踏上熟悉的街道,江白哼起了歌,那是一首灾前曾流行过很久的歌,当一个人漫步时,他总会哼起这首歌谣。
很久很久没这样散步了。
温暖的环境似乎总是让人忘记冰原的残酷,一位喝醉酒的男人霸占了路边的长椅,傻笑着翻了个身。
看来做了一个好梦。
江白加快了步伐,他打算回到事务所美美地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里离事务所的距离很近,当哼完半首歌的距离,他便看到了紧锁大门的事务所,好在约可夫将大门的钥匙提前给了他。
借着路灯,江白很轻松就将门打开了,晚风随着半敞开的大门进入,轻轻拂动着风铃。
“叮叮叮。”
糟。
江白赶快进门,然后将门关上,看着漆黑房间,盯着楼梯,见着很久都没动静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睡得挺香的。
江白轻手轻脚地走到开关前,将一楼的灯光打开,接着便进入了浴室。
轻轻地打开淋浴头的开关,江白昂着头看着淋浴头,让稳定的水流尽情地从发间冲刷着身体。
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那首歌的歌词,恍惚着笑了笑。
在灾后的世界,无论多么南方的地方也会大雪纷飞了,可是北方已经无法四季如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白才洗完,感受着湿淋淋的头发,心想着要不要去外边的蒸汽枢纽吹一吹。
毕竟灾前一度流传着湿头发睡觉第二天会头晕的传说。
等等,蒸汽枢纽算公共设施吗?
江白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微微抬头,便看到大厅中央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醒了?”
“嗯。”爱丽丝轻轻点头,将身前的水杯往前放了下,“要喝水吗?”
她早已习惯了如此生活,当风铃在半夜响起时,那就意味着约可夫平安归来了,她继续睡着,约可夫则是上楼看看她,两人心照不宣。
所以当风铃响起后,房门并没有照常的打开,她睡不着了,从二楼走下客厅,静静地等待。
“好。”
江白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喝了口。
忽然,他听到刻意压抑的呜咽声,低头便看到了垂着脑袋,身子轻微颤抖的爱丽丝。
“爱丽丝,你怎么了?”
“我没事。”
爱丽丝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抹了抹,笑着抬头看着江白。
看着发红眼睛还在装作一副无所谓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江白还是有点心疼,便起身走近,伸手摸了摸爱丽丝的小脑袋。
“呜呜。”
爱丽丝直接抱住江白,整个小脸藏在江白胸前的衣裳,小声地抽泣起来。
以前,她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被告知成为了孤儿,那一晚,她抱着母亲留下的布娃娃哭了一整晚。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白懵懵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哭泣的小家伙,没有任何头绪。
良久,爱丽丝才松开江白,用手背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傻笑地站着看着江白。
人总要学会离别,这是她学会的第一个道理,虽然,她强忍住心中异样的情绪。
“我没事,约可夫叔叔,他怎么了?”
爱丽丝无法控制颤抖的身子,她只能咬着嘴唇,等待着离别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