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治啊。不然凭什么被认定为‘全球五大绝症之一’?”张胜楠挤出一个微笑说。
“那……”彭湃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啥。
“不过呢,过阵子不是B市这边有个国际罕见病医学交流大会么,很多专攻罕见病的专家都会来,十一说到时候争取帮我约国际专家再看看。”张胜楠放下手里擦干的最后一个杯子说。
“哦。她……”彭湃的目光不由往楼上陈十一的房间看了一眼,心里突然觉得陈十一还挺善良的。
张胜楠转过身往电子烧水壶里注满饮用水,按下加热键,然后转过来对着明显情绪有些低沉的彭湃说:“你别这副表情啊,我又不是马上就死了。等国际专家复诊完或许还能找到新的治疗方案嘛。再说,你看我现在依旧能吃能玩,虽然跑跳运动差点,但依旧可以享受大好人生啊……”说着她对着彭湃比划着剪刀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了好了,赶紧豆磨好了就给我,回头香气都散完了……”她强行转移话题,朝彭湃伸手要磨好的咖啡粉。
彭湃把磨豆器递给张胜楠,努力挤出一个笑。
张胜楠看着彭湃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由乐了。她把咖啡粉舀进铺好滤纸的手冲壶里铺匀,半转身拿过水已烧开的电子烧水壶开始慢慢沿着滤纸向咖啡粉中注入开水。她的手上不紧不慢地操作着,眼睛不看彭湃却继续缓缓地说:“彭湃,不用这样不知所措,或者想着怎么开解我,咱们一如既往相处就好。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任何形式的开导都是苍白无力的。想想看,除了让剩余人生过得有价值、不浪费时间,没有更好的面对方式。我已经崩溃过甚至消沉摆烂了很久……现在就是……努力过好每一天就行啦。对吧?”
彭湃觉得喉咙有些堵。与多年不见的学姐重逢,还没高兴多久居然就知道了这样残酷的消息。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张胜楠说的对,除了让剩下的时间过的快乐,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深呼吸了几下、调整了调整情绪,尽可能口吻轻松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舍和我分开所以重返B市,原来是为了‘求医问药’……哎呀呀呀我这受伤的小心灵啊……学姐你得多做几样好吃的弥补我。”说着他故作痛苦状地按着自己的胸口。
“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张胜楠也配合着彭湃的“表演”夸张地说。
“说起来,本周六晚上你两有空吗?请你们去听音乐演奏会,全当报答上回案件里给我的帮助。”彭湃想起什么似的问。
“我有空,等会问问十一。”说着话,张胜楠已经冲好咖啡。她仰起头,冲着楼上陈十一的房间喊道:“十一,咖啡好啦……”
听到声音的陈十一马上从楼上跑下来,张胜楠把一杯咖啡递给她,顺便告诉她彭湃邀请二人本周六晚去欣赏音乐演奏会作为感谢的事。
“呦?没想到你还挺浪漫啊?”陈十一抿着咖啡打趣彭湃。
“嗐……你这是对刑警有刻板印象……谁说我们就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彭湃略有些脸红地挠挠头说道,眼睛瞟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张胜楠。
张胜楠笑了笑,拆台般地说:“浪不浪漫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好像追的是地下摇滚乐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