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变,大清几百年基业说没就没了,虽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之说,可毕竟还是百姓遭殃。
清源没想到在路途中一再受阻,本打算走水路直至旅顺口,可沿途没有通行凭证插翅难翔,也是运气好,清源乔庄蒙混登上了去上海的洋人货船,好在随身携带的银两充裕,在上海又搭上去旅顺口的运粮船,一路上虽说有惊无险却也是担惊受怕,一番折腾下来,本可以在长兄这过个年的却足足延后了二十几日。
旅顺一带均为日租界,虽是大清版图却已是名存实亡。清源一下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一路上身边的人都在说着现下局势,好多人都铆足劲头往租界里去。
此地离奉天也是千里之遥,出了日租界反而不易行走,十几天的路程想想叫人头疼,夏日里走动倒也算游山玩水,这大冬天满目皆是苍茫,稍有不慎只怕是有性命之忧。
清源不敢在这里多逗留,自己穿着朴素也非本地口音,这要是碰上什么巡查队的也解释不清。出了码头看到有个售卖洋烟的小哥,冻得瑟瑟发抖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清源将小哥拽到一边,拿出几角钱塞到他手里。
“大爷,您要来个什么烟?”小哥见生意上门,倒也不顾着其他。
“我就想问个道。”清源实话实说。
“听口音大爷是南边来的吧。”小哥搓搓冻得通红的手,“您这几角钱也就买包洋烟,问道—”
“这无妨。”清源实在又掏出一块银元放在烟板上。
“大爷您说。”小哥两眼放光忙将银元抓起来放入怀中。
“我要去奉天。”
“现在可乱套了,您来的真不是时候。”小哥摇摇头,“这早前吧还行,现在租界外全是火枪兵守着,您还是原路返回吧。”
“南边也乱起来了。”清源弄个无奈的表情出来,“眼下我是去奉天投亲,实在是活不起了。”
小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子、一身粗布棉服的人也挠了挠头。
“大爷,办法倒是有一个,佐不过得几块银元的事了。”小哥想到个办法。
“那得多少?我这逃难的人哪有多余的银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