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走进了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穿着仆人长衫的大夏老头佝偻着身子,用拖把擦着地上干涸的血迹。
“你好,那个疯……你老板在吗?”杜乔差点说错了,赶忙改口。
他没见过疯子文,不过他们俩已经通过中间人约定好今天晚上七点在这里见面了。
老头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指了指耳朵,又指着嘴啊了两声,示意他听不到,也不会说话。
大夏黑帮确实有喜欢雇佣聋哑人的传统。
第一是聋哑人确实适合做善后工作了,至少肯定能保守住秘密。
第二也算是间接的给这群聋哑人提供了工作,现在的美国对聋哑人可不太友好。
杜乔摘下帽子,坐到了沙发上,打量起四周来。
可能是为了方便疯子文肢解被害人,这间办公室十分空旷,屋内的家具有些混搭,中式书桌的后面是棕黄色的藤椅,看磨损应该是用的有些年头了。
书柜和沙发都是橡木的,还是目前美国最流行的款式。
除了这些以外,空无一物。
就算杜乔已经干侦探事务所很久了,但光从这些东西,他分析不出疯子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儿可能提出什么条件。
如果说罗斯福是司徒美堂的白纸扇,那疯子文就是司徒美堂的双花红棍,他必须要知道关于疯子文的一切。
杜乔起身来到了书柜前面,想看看疯子文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结果,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被放在最中央的照片吸引了过去。
照片上,一个壮实的意大利少年有些迷惘的站在一具,勉强能称得上是尸体的东西前面,一手拿着美式手斧,一手拿着凿子,身上沾满了鲜血。
器具上的鲜血也流了下来,汇聚成河。
少年眼神空洞而麻木,一旁站着两个成年人正用手枪对着他,哈哈大笑。
很明显,这个少年正在被人胁迫着肢解被害人。
“操!”
“疯子文这个渣滓!”杜乔大声咒骂了一句。
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恶心变态了。
黑手党确实会杀人,但那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往往会给对手一个痛快,可疯子文不同,他明显是以折磨对手为乐的那种人。
这个少年大概率是这具尸体的儿子。
对手越痛苦,疯子文才越开心。
杜乔突然想起来了这间办公室内不仅仅是自己,回头偷瞄了一眼正在扫地的老头。
只见这个老头依旧佝偻着身材,重复着洒水拖地,洒水拖地的简单动作……
杜乔看没有变化,这才放下心来,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从照片上挪开,看向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线装的中文古籍,他读不懂。唯一的一本英文书,还是医学类的专业书籍。
讲人类痛觉神经的。
杜乔拿下了书,这本书的边缝被疯子文密密麻麻的做满了笔记,大概意思都是,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刺激人的痛觉,而且还不致死。
对手痛苦的惨状,疯子文癫狂的笑容,随之浮现在杜乔眼前。
“疯子文为什么还不下地狱呢?”
“那帮南美帮派的小混混喜欢在后背上纹撒旦,那撒旦的后背就应该纹疯子文了。”杜乔自顾自吐槽道。
杜乔不怕死,但是害怕被人折磨,因为他知道自己折磨对手的时候,他们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