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李彦鲁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我明白了,他是想让我当替死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长安听到李彦鲁这不经意间的声音,眼中凶光大冒,破口大骂:
“该死的,果然是一场鸿门宴。你个狗杂种,老子替你们静难军打生打死,到头来你们却想卸磨杀驴?真是一窝畜生啊!”
李彦鲁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神色更加慌张,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魄,身体软烂如泥,苦苦哀嚎道:“都是李继徽的主意,这都是李继徽的主意,是他要设鸿门宴的,这不怪我,都是他!”
“放你娘的狗臭屁,刚才胡将军明明已经说了,是你先挑起来的,是你让节帅设下鸿门宴的,你现在还敢不承认?!”赵虎怒骂一声,二话不说一脚将李彦鲁踹倒在地,手中的刀就要把李彦鲁劈死。
“等等!”
就在赵虎马上要把李彦鲁劈死时,李长安连忙叫住了赵虎。
赵虎猛然停下,看向李长安:“将军,现在节帅要杀咱们,咱们还等什么?直接反了,何必受这窝囊气?咱们这一路而来,先登夏州,击败刘知俊,收复美原县城,营救节帅,到头来落得一个死,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还等什么?直接反了,反了!”
“赵虎说的对,将军,还等什么?直接反了,去他娘的李继徽,该死的畜生,畜生啊!”李成也是义愤填膺的骂着,心头的怒火几乎快要喷薄而出。
就连张猛这个最后加入李长安的人,此刻也难以忍受这等窝囊气,大声厉喝:“咱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现在立了这么多的功劳,不赏赐也就罢了,还要杀了咱们?世上哪里有这等事?将军还等什么,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二话不说,直接杀上邠州城,宰了李继徽这个狗畜牲,让您当静难军节度使!”
“对,让您当节度使,宰了李继徽!”
“宰了李继徽!”
营帐中的众人气势汹汹,怒火中烧,愤愤不平的骂着。
李长安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却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冲昏头脑。这次回邠州,他本意就是趁机起事,从而夺取更大的权力与地盘,本来还想着寻个好良机,没想到瞌睡来了送枕头,李继徽李彦鲁这父子俩一阵骚操作,倒让他省了不少事,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寻什么机会。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莽撞。邠州城是李继徽的老巢,他在这里经营多年,城高池深,远不是美原县城所能比较的。
当年朱温让儿子朱友裕统领数万大军猛攻邠州城,打了许久也没有攻破,最后还是以李继徽弹尽粮绝出城投降告终。
现在手中虽然有一万多兵马,可想要打下邠州城没有那么容易。何况,手底下的这些士兵大多出自邠州,而这些士兵的家眷又在邠州城中,那李继徽若是以这些士兵的家眷作为要挟,到时候该怎么打?只怕打不了几天,手下的兵马就要崩溃。
李继徽如今设立鸿门宴的事情只被他们几人知晓,城中百姓并不知情,攻城之时,李继徽一旦给李长安安上造反的名头蛊惑城中百姓,先入为主之下李长安真是百口莫辩,一旦失了先机失了民心,再想拿下邠州城只怕难上加难。虽说这年头大义并不值钱,可在关键时候却也有不少作用。
何况李继徽又是岐王李茂贞的义子,两人关系密切,自己这边攻打李继徽,那李茂贞能不出兵吗?
李茂贞的实力虽然不及李克用和朱温,但比李长安要强大的多,打崩李长安不在话下,只要李继徽能坚守一阵,等到李茂贞援军前来,立时就是大败,到时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兵马就要崩溃,一夜回到解放前。
所以,虽然良机在前,但绝对不能莽撞行事,必须要把此事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不能让事态扩大化。
想到此处,李长安心中迅速有了决断,他看向李彦鲁,冷声道:“我且问你,你可愿担任静难军留后,成为静难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