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前些日子城里还在传,齐王殿下会听陛下的命令,留下安禄山,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可能会如此昏庸?”
“哎,可别这么说,其实吧,陛下还有类似的想法的,不过,齐王在带兵的时候抗旨也已经是传统了……”
“是啊,齐王都自请边疆了,哪怕是我这升斗小民,也晓得……”
“……”
陈秋安久在众人中以不可名状的笑容走过。
众人看到陈秋安的身影,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殿下!殿下!”
呼喊声此起彼伏。
齐王打死了安禄山,齐王守住了洛阳城,齐王分了华清宫粮食,齐王还了他们祖产。
每一件事,都能让他们感恩戴德,大赞明君。
可齐王一起做了。
……
人群当中,有一胡耍摊,两人皆身形壮硕,迎来送往的,不少稚童都很喜欢他们。
全因为这二人在这里支了胡耍摊,虽然长相凶恶,却竟极喜稚童,常送些胡耍。
二人送走不少稚童,见了眼前安宁许多,窃窃私语:
“弓尔云,我怎么看着这齐王殿下,像个好人啊,要不咱就只劫走安大府吧,殿下就留着吧。”
“弓鹿鸣,别叫我弓尔云,我是你哥,你应该叫我哥。还有,这些汉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不过这齐王看起来,这些日子倒也没做什么糊涂事情,留着他吧。”
弓尔云摸了摸头,“干完这票,霍达应该就肯把给娘治病了吧,哥?”
弓鹿鸣点头,“霍达就是这么答应的。”
“部里现在疫病流传得广,只有霍达家的神婆能治,只能这样了。”
“不说了,殿下马上要宣令站内安大府了,准备兄弟们动……好啊,这个小玩意儿就送给你了吧。”
弓鹿鸣满脸凶光,把桌上的一个小杂耍送给了面前的稚童。
……
陈秋安站在监斩台上,看着安禄山肥硕的身体被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他被胶水刷了头发,绾了个鹅梨角儿,各插上纸花。
他抬头看着陈秋安,嘴里依旧是没有好话,“不肖子孙!”
他旁边站着的,是颜杲卿。
颜杲卿眼中满是愤怒,对于颜真卿来说,他没有的是自己最看好的侄子。
对于颜杲卿来说,他死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是自己挚爱的妻女!
他若不是为了大局,早在牢狱中便将面前这人千刀万剐!
陈秋安下令道:“时辰已到,准备开斩!”
他知道,好戏开场了。
突然,一阵炸雷声响起。
只见一员大汉从那胡耍摊上站起,竟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柄大斧来。
正是弓尔云!
弓尔云高举双斧,身形壮硕,骂道:“快他妈闪开!”
“老子的斧头看不清人,不想死的就赶紧从老子的道上滚!”
弓鹿鸣扶额,自己这弟弟就是太他妈善良了。
不如自己心狠半分。
他操起一把长弓,径直瞄准,朗声道:“那颜杲卿,还不快滚蛋?”
“念你是个好官,不杀你,滚!”
陈秋安笑了,“动手了?”
“不过这一系的粟特胡商,看着还有点良心,劫法场的时候,居然还不伤平民?
“倒是属于的确可以拉拢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