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此话怎讲?”
曹操坐直了身子,本是厌烦的表情,立时化为兴奋。
“刘备水营离襄阳近在咫尺,粮草不到一个时辰,就能从城内官仓送到,士卒所食完全可以每天现做,何需预备干粮?”
“准备干粮,就意味着要远离襄阳作战,无法再现做食物,只能随身携带干粮。”
程昱说着来到地图前一指:
“丞相请看,刘备若要偷袭我朝阳粮营,去一天回一天攻一天,正好也是三日。”
“这不正说明,徐庶已然中计,向刘备献上了袭我朝阳粮营之策。”
“我料近日之内,刘备定然便会动手!”
曹操恍然省悟,哈哈大笑道:
“仲德,看来你的计策成了,徐庶果然为孤所用,将大耳贼引蛇出洞!”
大帐之内,一片沸腾。
这时,曹仁却强压惊喜,不解问道:
“刘备既已中计,先前我们已推算过,他最多动用一万多人马袭我朝阳粮营。”
“围歼这点兵马,有四万人马设伏便是,仲德你为何要丞相再调五万前去?”
曹操大笑声收起,疑惑眼神看向程昱。
程昱捋着细髯,冷笑道:
“因为刘备已暗中调了刘琦江夏军来助战,敌军变多了,我军自然要增兵。”
江夏军助战?
曹仁是一脸茫然。
曹军在襄阳,以及夏口方面部署的细作,虽不说是密如蛛网,但也不至于江夏军北调这么大的动作,细作们全军没有情报吧。
“仲德,江夏军北调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
曹操眼中是同样的疑惑。
“自然是从于文则口中得知。”
程昱笑着瞥向于禁,不紧不慢道:
“文则适才说了,有大批粮船自江夏溯江北上,抵达了襄樊,这我们细作也有回报证实。”
“可文则却看到,本该装着粮草的舱中,却钻出了许多士卒,还被将官迅速喝斥回去,似乎怕他们为人所知,有意要藏匿行踪一般。”
“丞相想想,这是为何?”
曹操眼珠飞转如梭,蓦的一道精光闪过。
“你的意思是,那些粮船中所装,并非是粮草,里边着藏着的乃是刘琦的江夏兵!”
曹操何等机谋,程昱都暗示到这份上,岂还会想不明白。
“昱正是此意。”
程昱冷冷一笑,说道:
“刘备必是担心兵力不足,怕奇袭失败,所以才要调刘琦的江夏军北上助战。”
“而江夏军若一大举调动,势必会引起我方细作察觉,故而刘备才想出此等手段,以运粮为命将江夏兵藏于粮船之中,悄无声息的运至襄樊。”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机关算尽,却没料到为文则无意间窥见了破绽,又为丞相所知!”
“既然刘备偷袭之兵增加,我们伏击之军自然也要倍增,故昱才请丞相再向朝阳暗中增兵五万!”
曹操眼前豁然开朗,脸上最后一抹疑云,就此烟销云散。
“好个刘备啊,竟然想到以这等诡诈手段,来暗调江夏军北上。”
“此等诡计,必是那徐庶的手笔!”
省悟过来的曹操,拳头微微握紧,言语中透露出深深恨色。
程昱却面露讽意,冷笑道:
“若非徐庶诡计,丞相焉能连同刘琦的江夏兵,一并聚歼于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