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当即改口,唤坤元为祖师。坤元道:“汝新入我门中,汝母洞中也留了不少宝物,别的宝物我倒也拿不出手,只这一青蜃瓶不是凡品,前代真仙至宝,况且在我身边许久都未动用,今日来到兔儿崖,忽然想起,可见与你缘分匪浅,你便收下,早晚用功祭练,尽可防身,日后还有大用。”
石生适才间已窥见坤元以青蜃瓶收取百丈潭水,知其神妙,毕竟小孩心性,喜不自禁,把玩不已。
坤元又对极乐真人笑道:“你也是前辈尊长,就没点见面礼赐下?”
真人微微一乐,怀中取出那只红漆葫芦,对石生道:“我这葫芦本是先天异种,水火不侵,一直为我装盛丹药所用,还能收纳水火烟雾,虽然比不得青蜃瓶,倒也还拿得出手,你也收了,也是一点心意。紫云宫之行也能派上用场。”
坤元哂笑道:“真人好不大方,装药的瓶子拿来糊弄我徒孙。”
极乐笑道:“道兄着急什么,我已无需在人间传承道统,一切法宝家当还不是这孩子的。”
石生忙上前谢过,接过葫芦。
坤元乃对石生说到:“汝母一心修行,元神凝练,本可飞升,只是外功浅薄,横遭人劫,元婴为东海紫云宫三凤宫主所劫,如今在紫云宫听候使唤。只是目前机缘未至,劫数未满,你需静心修炼,不得懈怠,日后还靠你自己东海救母。”
石生眼含热泪,恨不得立即去往紫云宫,就出母亲,但不敢违了祖师严令,只得暗暗记在心上。
三人又说了些闲话,极乐真人忽皱眉道:“这三位前来,又有一番聒噪!”
坤元不知所以,往洞外看去,只见天际三道剑光来势迅疾,转眼便至,来到洞门前,按住剑光,现出三人身形。其中二人,正是前番在黄山紫金泷谋夺断玉钩的采薇僧朱由穆和东洞庭山女仙姜雪君,另外一个俊美道装少年,乃是玄真子的大弟子诸葛警我。
三人入得洞中,也不大理会坤元,只向极乐真人施礼,诸葛警我先道:“不知真人在此,还望恕罪。昔日长眉祖师预留遗笺所示,此间主人,石中所生,应该也是我峨眉门下弟子,我奉师命前来接引。”
不等真人答话,坤元冷笑道:“好个峨眉,强词夺理惯了,如今连人都开始抢夺了,欺男霸女,无法无天。”
姜雪君接口喝道:“妖道血口喷人,前番紫金泷旧账还没算,今日冤家路窄,看你如何逃过。”
极乐真人冷喝一声:“三位道友,功参造化,预知天机,把老道我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情况?”
采薇僧忙上前施礼道:“阿弥托福,真人海量,原谅我等唐突,前日家师在东海助峨眉玄真子、苦行和齐掌教三仙炼剑,忽长眉真人所留遗笺自现,言道莽苍山兔儿崖玄霜洞内,有一石中所生灵儿,乃是峨眉命定门人,家师命小僧和诸葛道友一起前来接引石生师弟,路遇姜道友,三人便一同来此,不想真人也在此间,幸会幸会!”
坤元道:“你等开口长眉,闭嘴遗笺,难道他飞升天阙,便可胡为?世间良材美质众多,全部都是你峨眉弟子吗?”
极乐乃道:“我倒是未曾听长眉道友提及,这孩子祖父、母亲俱是我的门人,便是要入峨眉,长眉道友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况且尔等晚来一步,这孩子我已同意他入了五台门下,作了混元道友的衣钵传人。”
姜雪君火性未改,高声呼道:“真人有道修真,难道不知这五台派旁门异类,蛇鼠一窝,怎可滥收弟子,毁人前程?”
坤元闻听,冷冷笑道:“你说我五台旁门异类,蛇鼠一窝,当心造下口业,上干天和,日后悔之不及,勿谓言之不预也。”
姜雪君还要出言讥讽,极乐毕竟与妙真观也有交情,忙止住道:“姜道友,你先慎言,回西洞庭山妙真观,为我转告媖姆大师,她自会明白。此事非你能左右,今日快快回转,不得停留。”
姜雪君听极乐真人口气严厉,毕竟是前辈真仙,不敢违逆,采薇僧与诸葛警我二人也未敢出言维护,只得愤愤无语,自行退出洞外,回转洞庭妙真观,禀告乃师不提。
真人又对采薇僧朱由穆道:“采薇道友在此正好做个见证,峨眉与五台争夺弟子,也无可厚非,但既然所涉之人与我大有渊源,便不能袖手,况且我已然答应了五台之邀,命石生拜在五台门下。两下相争不如听听这孩子的意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