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王嬷嬷、刘嬷嬷,今儿都在呢?”屋子里加上干娘一共四个嬷嬷,均是富态态的模样,还有几个烧火丫头,围着福润叫“姐姐”。
“干娘给我留好吃的没有?我这肚子都抗议了,什么鬼天气,这雪没个尽头儿了。”福润捡了个小板凳坐了,朝干娘撒娇。
福润认了老太太院中小厨房的管事嬷嬷鞠嬷嬷做干娘,不当值的时候也好有个去处,鞠嬷嬷只有一个儿子,已经当差了,跟三老爷任职在外。如今得了福润,拿着福润是真的有几分心疼的,福润又乖巧,如今娘俩处的分外亲热。
“小花儿,给你姐姐上碗,热热的,喝了好暖暖身子。”鞠嬷嬷转身吩咐正在灶前烤火儿的小丫头,“再把那碟子粉蒸肉给你姐姐拿个盒子装了,一会儿让她拿回去。”
福润从大袄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袋子,“干娘,你拿着和嬷嬷们吃吧,你们管着老太太的小厨房累得很,还要给我留好吃的,我过意不去呢。”
小小的袋子里装的是六色干果,是嬷嬷们平时见不到的,平时也就是一等、二等的能捞着,就连福润这样的三等的也少见,还是前儿她去给老太太送东西,正巧儿撞见三爷派人回将军府送年礼,老太太欢喜的什么似的,手散的很,呈上来的几箱子干果,当场就散出了一箱子,福润也得了一些。
除了刚刚给姐姐送了一些去,再就是这些了,如今在这里拿出来,也是给干娘长脸。
鞠嬷嬷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儿,她只得一个儿子,又跟块木头似的,等闲是不说话的,如今夏荷姑娘牵线儿,让她又白得了个女儿,她如何不喜,“你姐姐们得了吗?还是你自己得了?给大家都分着了?”
福润接过小花儿给的热,小小的喝了一口,赶紧回了鞠嬷嬷的话,“干娘放心吧,那天正是夏荷姐姐当值,姐姐们都得了,我得的少,干娘也不能放开吃,以后我再得了,再多多的给干娘送来。”
在这大将军府里,福润的亲姐姐反而不得亲近,而带她的姐姐,她却不能不孝敬。
“你有这个心我就欢喜了,哪还管多少?”鞠嬷嬷把福润带来的干果儿倒了出来,说是一点子东西,但是倒到攒盒里,看起来也不少,“快尝尝,说是南蛮地方来的,香甜的很。”
福润插了句嘴,“不是南蛮地方,是广州。”
鞠嬷嬷几人却是不管,“广州广州,还不是南蛮地方?也不知道三爷怎么想的,京里这么些缺儿,让将军活动活动,留在京里不好吗?要去吃那个苦,何苦来的。”
刘嬷嬷嗤笑了声儿,“你个婆子,还能想明白爷们的事儿?”
“你这个促狭的,我们不明白爷们的事儿,一个个孩子是怎么蹦出来的?”王嬷嬷大笑。
李嬷嬷摸了个小酒壶出来,“喝一盅吧?这个鬼天气。”
福润看几个嬷嬷推杯把盏的,喝完了热就要走,“干娘,你们吃着,我走了,雪下得密的很。”
小花儿有眼色的很,主动提起了食盒,要送福润回去,“姐姐,我给你提着盒子,你打着伞吧,看湿了衣裳。”
福润摆手,“你快烤火儿吧,外面冷的很,一冷一热的再生了病,可要吃苦药汁子了。”
说着,提起食盒就走,也不管小花儿在后面,“快回去,别出来。”
“干娘,我走啦。”又向跟老姐妹儿吃着干果的鞠嬷嬷摆手,自己推门走了。
今年冬天罕见的大雪,要是去岁冬天也这样,福润可能活不到今天,柳牙子那里条件差的很,饶是不很冷,福润也生了好多冻疮,天暖了之后手脚痒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