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派奴婢来为叶夫人抚琴的。”我慌忙地瞟了一眼以樱花为被的古琴,笑道。
“奴家配不上叶夫人这个称呼。喊奴家雪樱吧。”那青衣美人笑道。
“雪樱姑娘,在襄王心中早已是王后人选。”我竟没有一丝醋意,仿佛我对刘珺的情愫是多余的。
“襄王为奴家准备了什么曲目?”雪樱靠在一棵樱花树下,淡淡地笑道。
“heeaen,根据大提琴所改编的。大提琴,是夏国的一种乐器。”我也坐在树下,拭去古琴上的朵朵樱花。
“是姑娘所创作吗?”雪樱问道。
我没有回答,琴随思绪而动。
ash的病房,从明净的窗纱投射入的阳光,安静地照在这位面容憔悴却不失温柔优雅的男子身上。我将大提琴放在门边,鄙夷地拔去浅绿瓷瓶里的香水百合,换上琴房后面的花园里的小雏菊。
“essia,这些香水百合是ine种的,开得挺好看的。”ash笑道,脸上毫无血色。
“我不喜欢。”我直接将香水百合扔进垃圾桶,冷冷地道。
“essia,有没有听rang的话,按时吃药?”ash问道。
“不想吃。”我搬了一个凳子坐在ash床边,在桌子上的果篮找到一个哈密瓜,十分笨拙地削皮切块。
“很甜。”ash接过我洗净的哈密瓜,吃了几口,笑道。
“你这个贱人来这里干什么!arren因为你的逃婚颜面无存,ash又为了你尝试各种治疗白血病的新药,痛苦不堪。我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子要被你如此折磨!”ash的妈妈一进病房,就怒气冲冲地赶我走,泪流满面。
“arren,带y出去散步,我想和essia单独相处一会儿。”ash喊道,尔后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我递给ash一杯温水,握住他冰凉的手,默默地看着他湿润的嘴唇,还是像天神般迷人。我不禁主动去吻他,却被他拒绝,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essia,有没有创作新曲,为我拉奏一首。”ash柔声道。
我低着头,咬咬嘴唇,忧郁了许久,才去取门边的大提琴,选了一个正对着阳光的位置,全心全意地拉奏起。
这首曲的灵感,来源于我和ash去北海道度假的时光。那时候的大海,单纯地爱慕着蓝天,一步一步残留着淡淡的樱花香的脚印,去追逐地平线。ash说,那里美得像天堂,而我埋在他的怀里,悄悄地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曲罢,ash的笑,和在北海道一样惬意悠然。“什么名字?”ash艰难地坐起来,问道。
“heeaen。”我抱着大提琴,笑道。
“essia,以后都不要拉大提琴了。”ash又平躺在床上,注视着我。
“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我放下大提琴,再次坐在ash的床边。
“那么下一句,你也要听进心里。essia,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一切是你的错觉。”ash的声音极其虚弱。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也爱你的。”我歇斯底里地哭道。
ash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惊动了一大群医生过来急救。可ash拒绝他们的医治,仍然凝望着我,吃力地重复着:“essia,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一切是你的错觉……”
“ash,求你接受救助。我不介意,你没有喜欢过我。”我紧紧地握着ash的手,泣不成声。
“永别了,essia。”ash笑道。随着他手上的脉搏声停止,我的心也失去了所有的疼痛感。
琴音断,ash临终前的话,挥之不去。我趴在琴上,泪痕尽,心也破碎。
“很美的曲子。虽然听不到,但能感受到。”雪樱笑道。她见我满脸的诧异,继续道:“奴家懂唇语,和正常人一样。”
自从和刘珺相遇,尘封于脑海最深处的回忆逐渐被打捞起。但遇到雪樱,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念ash。所以,我打算匆匆与雪樱告别。
“还未请教过姑娘芳名。”雪樱笑道,充满挽留之意。
“夏堇。”我转身道。
“哦……襄王最恨紫色。”雪樱小声道,却洒入我惨白的脸颊。
天堂里一定有essia最爱的紫色。ash在琴房后面的雏菊丛中,亲吻了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