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儿……”刘珺低吟道,顺势扶起腿脚酥软的我。果然,不太对劲。史记中记载的汉景帝的第九皇子是中山靖王刘胜。这个异常点似乎与公孙敖之死无关,难道说有非常手段能令顽固正直的司马迁抹去刘珺所有的痕迹?想想都觉得困难呀。且不说未来的世界是否会因为我笨手笨脚的做法而崩塌,光是errene要探索如何将我从所处在的平行空间带回就伤脑筋。早知道,当初就该嫁给arren,多学点天文物理。
“襄王有美人入怀,不如将今年的狩猎头筹让给本宫?”平阳公主笑道。众人听得出平阳公主是为了缓解刘彻和刘珺争锋相对的尴尬局面才说出这番话,纷纷配合着大笑。
高逢也会意地连忙指示侍卫放出关在铁笼里的十四只秃鹫。随着秃鹫腾空直上,狩猎场中回荡着如剖开心脏般尖锐的叫声。江都易王刘非迫不及待地弯弓射下第一只秃鹫,顿时一道血痕划破一尘不染的苍穹,其余的秃鹫争先恐后地抢夺猎物。众人也握箭在弦,等待射杀的时机。忽而,一阵噼里啪啦,十三只秃鹫几乎齐齐落下,空中的血腥味也愈发浓重。
“一时未控制好力道,还请陛下见谅。”一箭射下两只秃鹫的刘珺笑道。他托起我的下巴,用舌头撬开我的嘴巴,任凭我竭力地反抗,肆意地享受掌控全局的畅快。在形式上,作为宣室书女的我,还是刘彻的女人。他在挑衅刘彻。
所幸刘彻被病怏怏的平阳侯一把拉住,竟咽下自己的暴怒,命高逢宣布狩猎正式开始。十四匹骏马向四面八方奔驰。我坐在刘珺的前面,被一排排向后退的松柏树扫得睁不开眼睛。蓦然,刘珺勒住马步,抱我跳下来,一手抓住我,一手脱去上衣,冷冷地道:“本王背后的伤口裂开了。你不会以为是……”他冷不防地吻了我的脖颈,露出满足的笑。
趁他松手,我抱着行囊跑得很远,脸上的红晕经久不散,心跳也快冲出胸膛。待冷却,我对着两个白瓷瓶发呆。一个是断肠草,一个是金疮药,为了区别这两个,有意在装断肠草的白瓷瓶上磕了一个小口子。“襄王最恨紫色”这句话像条吐着红信子的眼镜蛇,撕咬着我的神经。我毅然将断肠草涂在箭头上,扔掉了金疮药。
“金疮药被我打翻了,我去附近找些艾草回来。”我将弓箭交给了刘珺,头也不回地淹没在荒草之中。
风吹草动,观察着多疑的刘珺拉起了弓箭,极认真地听取周围的环境。咬咬牙,模仿起野兔在草丛中乱窜。意料之中,一支箭射入我的胸膛,勉强站立几秒,仍然倒下去。
“堇儿……”刘珺抱着我飞速赶往小溪边,清洗伤口上流出的乌黑的血液。
“襄王,如果我和叶夫人同时中了断肠草的毒,你会救哪个?”我冷笑道。
“胡闹!”刘珺放下我,拂袖而去。
不去凝视他,我摆了一个悠闲的睡姿。腰间的紫蔷薇香囊掉落,那香囊里有一粒断肠草的解药。可我没有伸手去拿解药,如释重负地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翘起。
思绪飘忽不定。
ash的葬礼,因为他爸妈的反对,我只能躲在墓园里的一棵银杏树下,默默地看着一朵朵白玫瑰亲吻着冰冷的灵柩,痛得无法呼吸。
葬礼结束后,我靠在ash的墓前,想陪他一起入睡。
“essia,哥哥叮嘱我交给你的。”arren递给我一个宝蓝色礼盒。他或许害怕见到我,转身离开。
“谢谢。”我打开礼盒,戴上了那条心动许久的紫钻手链。
礼盒里还有一封折叠的信,我缓缓地平铺好,读着。
“essia,对不起。本想像天使一样宠爱你,却做了恶魔的事。自从得知患了白血病,我发疯似的折磨你,令你的每一天都活在悲伤绝望之中。因为只有这个方法,essia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我多么害怕,有一天essia依偎在别人的情怀,不会再梦见我。essia,你爱我吗?感觉你的世界已被大提琴侵蚀得没有我落脚的地方了。如果你真的爱我,以后都不要拉大提琴了。”ash信上的落款处盛开着一朵淡黄的小雏菊。
我抱着信,失声痛哭。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
若这世上真有逢赌必赢之人,那么必有一个逢赌必输之人与之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