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你的脏手!”我恼道,凭着酒醉,胡乱捶打他的胸口,依然摆脱不了他的禁锢。
“一方面千方百计哄我做你的女人,另一方面与别的女人快活,你还真当我是年少无知的傻丫头呀!”我奋力咬了刘珺的手臂,彻底激怒了他,被他随手一扔,撞到墙壁上,左腿恰好磕到花几上的棱角,血流不止,却完全不理会这份疼痛,冷笑道。
“堇儿,在本王和念奴之中,你会选择谁?”刘珺脱掉外衣,撕成布条,用盐水清洗好伤口,就不顾我疼痛得眼泪簌簌,使劲缠紧左腿。
“襄王,有得选吗?我选念奴,你会杀了她,最后还不是当你的宠物。”我抬起头,冷冷地道。
“很好,本王欣赏聪明的女人。”刘珺抱起我,霸道地撬开我的嘴巴,探入舌头,吸去我口中的空气,直至我因酒力和窒息同时带来的疲惫感而陷入昏厥。
“harle,你没死,太好了。”我拥抱着harle,哭道。
“如果ash还活着,essia会怎么做?”harle笑道。她的笑,似天国里盛开的桔梗花,淡紫的香气治愈所有的伤。
“ash死了。”我冷冷地道。
“如果ash还活着呢?”harle笑道。
“我会……放弃大提琴。”我蜷缩着身子,手指头一点点地松开怀抱里的大提琴。
“essia,永别了。”harle的笑逐渐远去,最终凝聚成桔梗花上的一滴露珠。
“harle,harle……”我从梦中惊醒,眼泪湿了大半的荞麦枕头。
“堇姑娘,醒啦。”佑宁从阁外端来一碗青菜瘦肉粥,搁置在食案上,笑道。
“襄王和念奴有什么仇恨?”我边梳洗边问道。
“堇姑娘,先用午膳吧。”佑宁笑道。
“你不说,我不会吃东西。”我拖着受伤的左腿挪到食案前坐下,冷冷地道。
“没有仇恨。只知道念奴是个孤儿。”佑宁迟疑片刻,小声道。
我不再言语,埋头吃粥,青菜在嘴巴里异常苦涩,大概半碗就有干呕的症状。
“佑宁,备马车,去城郊的幽栖竹庐。”我起身去镜台再补点胭脂,道。
半个时辰后,佑宁自觉地在马车上等候,我下了车进入一片竹林。数百竿翠竹闲来无事,伴悠悠琴声,与清风共舞。然而,我无心欣赏这一丛是斑竹还是凤尾竹,加快脚步进入竹舍,未敲门就径直推开竹门。
“夏姑娘,得多学习一下本国的礼数。”司马迁继续抚琴,笑道。
“念奴呢?”我问道。
“哄她喝下了掺着迷药的茶,正睡着呢。”司马迁弹奏的是漪兰操,却无半分孔子的怀才不遇的感伤,泰然自若。
“等念奴醒了,你亲自向她提亲。”我进入厅堂内的卧室,确定念奴还在熟睡,便走出来轻声道。
“子长当念奴是妹妹。”司马迁收起了琴,道。
“你必须娶她。陛下要我拟一份主张和亲的大臣名单,太史令就在其中,是压下其名还是劝诫陛下司马谈不宜担任太史令呢?”我笑道。
“哦,一个时辰前襄王也用同样的话威胁子长,真是有趣。”司马迁吩咐仆人倒了一杯热茶给我,笑道。
我抿了一小口热茶,暗暗生了几丝欣喜。刘珺,毕竟为了我,愿意弥补过错,虽然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或许,我也该努力去帮他解开心结。
“你先与念奴定亲,买通一个术士,说根据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三年之内成亲必有血光之灾,就可以将婚事拖住。待念奴遇到合适的王侯将相,再与你取消婚约。”我擅自取出司马迁的琴,也奏了一首漪兰操,琴技生疏了点,不大流畅。
“夏姑娘昨夜出城何事?”司马迁问道。
“据闻大儒董仲舒在梁国教学一段时间,替陛下请教一些治国之策。”我笑道。
“哦,子长将迎娶念奴为妾侍之事告知家父后,可否与夏姑娘同行。子长对梁恭王与当地商贾勾结铸币之事也颇为兴趣。”司马迁笑道。
“一言为定。”我堆起笑容,心中一震,这个司马迁明知故问,又是个难对付的茬,想骗他修改史册,更是难上加难。
离开竹庐后,没有去宣室处理剩余的奏折,而是回了兰兮小筑。寒兰阁里,刘珺握着兵书来回踱步,我支走了阁中的仆人,再三检查门窗是否关紧。
“刘珺……”犹豫许久,我还是颤抖地脱去了所有的衣服,低头道。
“蠢女人……”他笑道,修长的手指从我的嘴唇扫到胸前便停止,尔后盯着我看,直到我羞愧得穿上寝衣,才去读兵书。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