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闵这才松了一口气,诈降还是可以接受得,不过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就算是这样,此时也不能轻易泄露,否则大损我军心,于守城不利。”
赵伍点头道:“我知道的,所以才要你襄助。”
魏闵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要投降,自然要写降书啊,所以要你代笔。”
魏闵道:“赵侠这就有所不知了,降书历来是只有大王能写得,我一个偏将军”话还未说完,魏闵猛地回过神来,吃惊道:“你莫非是要我冒大王之名写假降书?!”
赵伍淡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了,难不成还让魏王帮忙吗?大梁城中我熟悉的,就你是王族子弟,深知这些文墨功夫。”
魏闵连连摇头道:“这万万不可,传出去我百死莫赎,也愧对家族教诲。”
赵伍直言道:“就目前看来,你已经是该百死了,何妨再加百死?干脆一条道走到黑算了,人家信陵君还窃符救赵呢,魏国人还不是把他视作国家砥柱?”
赵伍祭出了魏国最大的名誉杀器,魏闵果然倒在剑下,想了又想,末了长叹了口气,含着泪道:“也只能如此了,大王,臣也是大忠小忠难两全呐!”
赵伍不耐烦道:“哭两句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赶紧写!”
魏闵收了哭声道:“别着急嘛,王书是那么好写的?何况是投降的书简,不得让我好好琢磨琢磨?”
赵伍道:“你怎么写不要紧,关键是得让我说得上话,别信刚递进去,人就给轰走了,轰走了还算好的,要是叫人家一怒之下给咔嚓了,那可得不偿失。”
魏闵到屏风后面自己睡觉的地方所在,在床头的箱子里翻了半天,才翻找出一个黄色的包裹,系得严严实实。魏闵将其捧在手心,珍之慎之地把它捧出来,缓步走到大帐的中间,将它放在案上,解开了系着得四角,是一个黄色的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红绸带系着的帛书。
魏闵解开红绸带,将帛书伸展开来,赵伍近前看去,上面居然一字也无,只是帛书的左下角盖着一方大印,像是魏王的印玺。赵伍看了看魏闵,问道:“这是什么?”
魏闵道:“这事先王当初赐予我家的一卷空白帛书,加盖魏王大印,是许我家随意填之,是最大恩宠。祖上珍惜这一来之不易的荣誉,视作传家之宝,一直传到今日。想不到,近百年没有派上用场,今日却用来写降书。呜呼,羞愧死我也!”
赵伍挑眉道:“怎么又来了?这么宝贝的东西,你传到明年试试?到时候擦屁股都嫌不卫生。魏王一书,能为救魏国百姓出力,正是物得其用,有什么可羞愧的?赶紧写来瞧瞧。”
魏闵这才止了叹息,嘟囔道:“说话恁地伤人咧。”于是静心构思语句,要写降书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