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伍瞪大了眼睛:“王贲有那么可怕吗?我跟他谈得还是很愉快的嘛。”
这时候典韦从人群中挤进来,大叫道:“伍哥你的手怎么啦?”
赵伍举起肿得跟猪蹄一般的右手,“没什么?中途谈得有些波折,我一气之下把王贲的帅案给拍扁了。”
无涯子瞧着自己徒弟,“你都把人家场子砸了,还叫谈得很愉快?”
赵伍不屑道:“砸场子算什么?我差点把王贲都拍了。”
魏闵追问道:“就这样你还能回来?”
赵伍道:“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这么会儿整得我都大了。先找个地坐了。”
城墙上面有门楼子,众人进了主殿坐定,赵伍才有机会喝口水,把见王贲的始末详细讲了。
典韦听到赵伍把王贲都挟持了,不由得叫道:“伍哥,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谈个屁啊,一掌拍死他,再杀出来得了。”
赵伍只盯着他道:“我一掌拍死你信不信,还杀出来,几十柄斧钺悬在我头上呢。而且,我名义上毕竟是魏王特使,中军帐中行刺了大将,秦国一定誓报此仇,很可能屠城血恨。”
众人想到此节,无不心有戚戚。这时候白庸问道:“王贲先抢说放两千四百人,被赵侠这么一拍,王贲到底是松口了,那他到底松了多大的口子呢?”
赵伍哼哼笑道:“五千人!”
典韦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伍哥,五千人听着是翻了两倍,可实际上多了没多少啊?”
众人都不言语,默然都是这个意思。
赵伍叹了一口气道:“王贲之心,坚如磐石,纵使生死胁迫也不能动分毫。”
这时候久不说话的无涯子道:“如果只有五千的话,倒不如不要这个口子。”
众人疑惑不解,无涯子接着道:“孔丘曾经说过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没有这五千人,大家一视同仁,苦点也就苦点。可是有了这口子,个个人心浮动,五千人对五十万人不多,对一个小家来说,总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人心就乱了,咱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可能毁于一旦。”
魏闵大骂道:“王贲这黑心货,比我们大梁的奸商还能算计人。把咱们卖了,咱们还替他数钱呢。”
魏其道:“我早说赵侠不应该去,两军交联,奸计自然在暗中流转,没来由叫人钻了空子。既然这五千人的口子还没有传开,索性把它闷死在这门楼里。大家都不要说,只同生共死便罢,何必如此挣扎,还给敌人伏低做小?”
几个老工头都吵嚷着道:“对,就是这样。咱们这几天同心协力,起早贪黑,又不是没办法,不去求王贲那老匹夫!”
这时候白庸插嘴道:“赵侠是想为大梁百姓多谋一条生路,事情办到这一步,大伙儿不应该责怪他。”
魏其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解释道:“我没有责怪赵侠的意思。既然这一摊子是赵侠张罗起来的,王贲那边也是他去谈的,事情还是交给他决定算了。”
赵伍只是拢着手,坐在那里闭目沉思,叫师父这么一说,这五千人还真成了鸡肋,整不好得卡脖子,噎嗓子,反倒坏了先前定下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