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伍扬言要收拾的某人,此时正独坐高楼,一面品尝着今年新采的春茶,一边欣赏着如轮落日。登高望远,果然别有一番风景,这与某些人坐在通铺里喝着陈年旧茶满天星是没有可比性。
赤练迈着妖娆的步伐,手臂上缠绕着的赤练蛇不住地吐着信子,大概是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连它也耐不住性子了。
“鳞儿传来消息,在国宾馆外发现了赵侠的踪迹,生龙活虎的,半点儿没看出受伤的样子。”
卫庄头也不回地道:“无涯子的徒弟,活下来才不令我感到意外。”
“要采取什么行动吗?”赤练问道。
“当然不要。”卫庄断然回绝道:“这是个闲不住的人,只要还活着,一定会把周围搅得一团糟。”
“听起来不像是夸赞的话呀,是我理解错了吗?”赤练轻笑道。
卫庄道:“我没有兴趣夸一个手下败将,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为我所用。师哥稳坐在那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期间可以说一事无成。”
赤练道:“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多人盯着,无所作为也是正常的吧。”
卫庄不答反问道:“鬼谷派是常人吗?张仪苏秦,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以一人之力敌百万雄师。而且我是最了解他的,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平静的水面下,一定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现在正需要一个人下水去,搅动这一方濯水。这个人选,再没有比赵侠更适合的了。”
师哥,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弟,你怎么可以有秘密对我藏着呢?
他回过头来对赤练道:“胜与负、生与死的分别,常常只取决于最后一刻的决断。他在燕国待不长了,叫所有人做好准备。”
月华初上,在太子府内,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里,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灯光只照出一尺方原,便暗淡无比。三道人影伴随着灯光不住地摇曳,更平添了几分阴深。
“太子府和国宾馆只一墙之隔,趁夜直接翻过去,轻而易举。”赵伍建议道。秦舞阳断然否决:“正因为离得近,所以防范会更加严密。何况隔壁住着的天下第一的剑客,墨家的兄弟们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睛。”
“那就打地道。”赵伍改换思路,“虽然耗费时间,但九十步都走了,也不差这一哆嗦,怎么样?”
赵伍环视二人,秦舞阳喉咙动了动,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了荆轲。荆轲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赵伍的肩膀,只是感叹道:“兄弟你没有听说过墨家守城的名声吗?”
赵伍道:“久闻大名,可惜未曾得见。”
荆轲道:“这种东西听听就得了,最好不要见,更不要提亲自体验了。”
“我没有想亲身体验…”赵伍下意识否认道,忽然反应过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