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锐站在门外，眼神闪烁。

梁鸿振背着手站在屋檐下，手中把玩着两枚文玩核桃，悠悠道：“小娃娃还没怎么学会走，翅膀已经硬了，锐儿，你说，他的性子是不是像极了那个人？”

梁锐背脊僵硬，沉默了半晌，似是做了某个决定，对侍卫打了个手势便离开了。

梁鸿振对着梁锐离开的背影摇头叹息，锐儿，别怪他这个做爹的心狠，梁家准备了那么多年，不能功归一篑。

傍晚的夕阳把天边染的通红，如同十五年前的大火，梁鸿振目光有瞬间迷离，等回过神来，手中的核桃已经被捏的粉碎。

“嘶”好痛。

梁彦在疼痛中模糊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他眨了眨眼，这才隐隐看到桌椅轮廓重叠的影子，他想爬起来，刚移动手脚，就从地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是，锁链？

他抬起手，手腕上戴着沉重的手铐，脚腕处也戴着脚镣，他想用灵力挣脱，四肢却传来冰冷刺骨的疼痛，顺着经脉竟然将他的灵海都给封住了。

“没用的，这是千年冰谭中的寒铁制成，经过锻造能封印经脉灵气，你还是省省吧。”铁笼外的嘲讽，在这个寂静的囚室中显得特别尖锐刺耳。

梁彦收起脸上的灰败之色，朝外看了一眼：“梁文华，怎么是你？”

梁文华闷闷笑了起来，顺着铁笼绕了一圈，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瞧瞧，咱们梁大少爷，苍云国的炼丹天才，竟然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被关在了铁笼子里，惨，真是太惨了。”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果你是想来看我有多落魄，现在你也看到了，滚！”梁彦没了往日的温和，说话起来也毫不留情。

大概是那个“滚”字，刺激到了梁文华的某根神经，他脚步一顿，眼神犀利地往梁彦身上刺，铁笼子也不过困住一人的大他伸手揪住了梁彦的衣襟，把他死死摁在了铁杆上。

梁文华双目充满了血丝，胸膛上下起伏，他拍了拍梁彦的脸颊，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梁彦冷笑：“我再如何，也由不得你一个旁系说三道四，唔”

梁彦闷哼，下腹传来一阵剧痛，他蜷缩在地上，喉咙间瞬间涌上咸腥。

“咳！你”

“旁系？你知道什么！”梁文华仿佛失去了理智，对着梁彦拳打脚踢，刚硬的拳头落在身上，打得梁彦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护住头部，一阵阵闷哼。

等梁文华打够了收手，梁彦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损的，梁文华下手极为阴狠，还敲断了几根肋骨。

梁彦跪趴在地上，咳出一大滩血来，梁文华用脚尖抵起他的下巴，面目狰狞。

“为什么？咳！”梁文华与梁彦同岁，从儿时起，梁彦就发现，梁文华

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视，而如今，在梁文华眼里，他看到了刻骨铭心的嫉恨，嫉妒还能理解，无非是资源利益和地位，可仇恨又从何而来？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梁文华突兀地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情绪失控，等笑够了，他弯下腰捏住梁彦的下巴，力道大的几乎能将下颚捏碎，他凑近梁彦的耳边，“到了今天，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

梁彦蓦然睁大了眼，脸上血色褪尽，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哆嗦：“不，不可能，你说谎！怎么可能”

梁文华甩手，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将手擦了一遍。

“信不信由你，呵，梁彦，我认识你十五年，还以为你有多少长进，现在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竟然会蠢到在梁锐面前说出脱离梁家这种话，你以为他会为你妥协？你以为家主会放任一个对梁家知根知底的人在外面，然后为他人所用反过头来咬梁家一口吗？”

梁彦感觉嗓子十分干涩，似是有什么被堵住了，无力反驳任何一句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文华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从他紧握的双拳和微颤的身影，可以见得梁彦此时此刻的内心肯定是波澜起伏，被打击得不轻。

他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半晌没有动静，梁文华站在他对面，剑眉微皱，他仇恨了梁彦整整十五年，日曰夜夜都在诅咒策划报复，如今梁彦从云端跌落，被梁家厌弃，他应该感到高兴，可是，面对眼前的梁彦，他没有想象中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他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