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云看梁辉的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用灵力压着肩膀处欲蔓延开来的毒性，反唇相讥道：“别说你父亲不是我杀的，即便是我杀的又如何？就许他对我下手，还不许我反杀了？先撩者贱听过没梁二少？”

“再说了，梁氏在凡界不好好的么，依旧是三大族门之一，门庭若市繁荣程度似乎比你父亲在世时更甚一些，这些你怎么不说了？”

“也是，在你眼里，除了你父亲和你祖父，其他人算什么血亲呢，不过是梁氏底下的奴仆罢了，为你父亲报仇就为你父亲报仇，别拉着整个族氏作为借口，他们如今好着呢。”

凌楚云的话像是一个又一个巴掌当着所有围观群众的面扇在他脸上，将其包藏的祸心也通通戳破展露出来，火辣辣的痛。

他是真心想为父亲和祖父报仇，但凌、梁两族间的恩怨早已自行结清，他在修真界根本插不了手，也没有人在意他究竟如何作想。

他恨凌氏，恨凌楚云，更恨梁彦和梁鄂之！

直到梁氏族内血洗一遍后，梁辉才明白，玄阳宗的徐长老看重的并不是自己所谓优异的炼丹天赋，而是梁家在凡界的势力能帮他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以及每年梁氏上供的一批数目可观的资源。

梁辉在炼丹上有天赋不假，在凡界或许称得上是天才百年难得一见，可在打从出生就能筑基，元婴遍地走的修真界，他真算不了什么，最多只是中等偏上而已。

修真界弟子门派间争夺资源的竞争十分残酷，动不动就可能擦枪走火交手打起来，或许梁辉在炼丹造化上还算不错，他自己心里却明白，论修行术法，他压根比不过弟弟梁彦。

而且最重要的是，最近他在炼丹上，遭遇瓶颈了，再难更上一层。

他忘不了师父对他失望的眼神，也忘不了其他弟子在背后对他的恶意嘲讽。

梁氏每年不再上供，他就不再是师父悉心教导的内门弟子，其余同门摩拳擦掌想将他挤下去。

梁辉曾经怎么说也算是天之骄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心理和现实的落差，在他看到衣着光鲜气色饱满的梁彦时，更是体会到了极致。

他咬牙切齿地问梁彦：“你怎么在这里？谁准你来这里的？！”

梁彦对这个大哥没有半分兄弟之情，即便有，也早在从梁鄂之那边听说梁辉被梁锐养歪后，不但对自己生母阮氏毫无母子之情，还多次劝说梁锐再娶一位名门贵女好壮大梁氏后，那点仅剩的血脉之亲也被他斩断了。

从而他对梁辉毫无理由的质问半点都不想搭理，只关心凌楚云道：“你可是哪里受了伤？”

凌楚云神情缓和了些：“无碍，怎的只见你一个人？凤姝呢？”

“姝儿还在府里，她性子喜静不太愿意出门，我便出来

买些她喜欢的点心。”他看了眼疯狗乱咬似的梁辉，皱眉道，“你甭搭理他，国师还在等你回去，我们走吧。”

凌楚云动动肩膀，感觉毒性有些压制不住，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完全无视在一旁犬吠的梁辉，气的梁辉面容扭曲，哪有半分公子模样，倒是更像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

丹阳城的百姓不由得离他远了几步。

“站住！我问你话呢！”被无视的梁辉终究咽不下这口气，挣脱开百般阻挠的同门师弟，上前想揪住梁彦的衣领。

然梁彦早已不是之前的梁彦，只脚步稍转便躲了过去，好不掩饰地散发开自身炼虚境的威压。

梁辉瞳孔猛缩，伸出去的手被无形的壁障弹开，蹭蹭蹭往后退了几米，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你……你竟然修到了炼虚境？怎么可能？！”梁辉尖声惊叫，面色慌张。

他离开凡界转到修真界修炼已经过去了五年有余，当初梁彦连结丹期都不到，短短五年时间，怎么可能？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被梁彦完完全全的比下去了！

不！他不接受！

他梁辉才是父亲口中的第一人，是凡界炼丹第一人，梁彦他算什么东西！他不接受，无论如何都不接受！

凌楚云看着梁辉瞳孔震颤，面颊紧绷抽动，表情有异，心中警铃大作，对梁彦道：“你当心点，我感觉他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