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毡笠汉看来必是赵衮无疑,见己已暴露,早擎剑出鞘。那百夫长不知厉害,竟使属下欲拿赵衮。赵衮且疾步冲将上,那剑自是往百夫长颈项斫将去,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硬生生从身体上分离出来。其余军卒却是恼着毡笠汉杀了自己上峰,尽皆上前引枪执刀。赵衮并无惧色,且执剑只一顿斫将去,早已砍翻大半军卒。这赵衮本就是个杀星下凡,憋了这许多年不曾杀人,如今逢着这帮不知死活的兵卒,自是爆将出来,剑出必要人亡。然晋阳守军三万,又起会让赵衮逃脱。待赵衮以剑斫杀近百名宋兵后,早有弓弩手引矢朝赵衮射将来。赵衮避箭不及,臂上早挨得一剑,手松得一松,那腿上又中的一矢。赵衮手足皆伤,自有领军人使弓弩手停射。又有几名军卒且将赵衮架住,就此拖去晋阳城大牢。
朱明在客栈亲见得赵衮面对群敌丝毫无惧,倒是敬佩其人一身是胆。回梁山固然要紧,但朱明却有那般好奇之心。他希望这等英雄好汉能够逃脱,所以打算在此滞留两日一看究竟。
晋阳如今的守将谭中初时不过是与高俅一起厮混于汴梁的泼皮无赖,后因高俅发迹,此人亦是鸡犬升天而被收为殿帅府虞侯。后因高俅想为他谋更好之前程,却荐他做了这晋阳守将。谭中一直想立些功勋,此番却因赵衮一事倒是可获益一番。这昏官命人将赵衮拖上堂来,并招呼晋阳百姓前来观瞻,似要弄个公审。朱明自是随那些好热闹之百姓涌至公审大堂。
赵衮披着重枷,脚戴重镣,赤脚垢面,浑身血污,那臂膊与小腿箭伤处却各插着半截矢枝,鲜血依旧汩汩流出。赵衮因腿上有伤又有脚镣所缚,却是瘸拐着由人急急拖走,而脚后则是一条血痕现于地上。一代亲王虽这般创伤,然那北宋皇室的傲骨却尽展于人前。
谭中但见赵衮被拖将来,猛拍得惊堂木,厉声问道:“堂下是否犯王赵衮?”
赵衮笑道:“枉你为宋之臣,殊不知大宋律例?”
谭中一听,怒道:“你且说来,看本官违了宋法哪一款哪一条?若说得不对,必有大刑相候。”
“孤乃亲王,你若审之只能为副。审孤者非开封府尹或刑部尚书方可。你不知这等规矩,就是藐视皇家之威!”赵衮这一言却是要将谭中吓住。
谭中闻之,甚觉有理,并犹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倒会被治下大罪来。为此谨慎要紧,且向身边行营师爷问得一问。师爷且于谭中耳边低语得几句,这谭中闻言竟又将惊堂木猛拍道:“十七年前,圣上已收回你皇亲之威。如今在本官面前者只是一个当年欲弑新君的反贼而已。左右先于我将这厮杖责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