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且见公主已经装扮得无有先前模样,倒再称奇。只因公主模仿男人亦是这般像。毕竟赵莲在西夏之时亦多见过粗鲁,此时来学自是快得很。为看看成效,李师师命侍婢将那龟奴请入。
龟奴入来,见了赵莲这般模样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同行,竟以男人间的相互礼貌行了一个小礼。待这龟奴离开,李师师又令侍婢们也尽行离去,独留自己与公主二人之时,方缓缓问道:“究竟公主来此,又避开正道而走此路,还弄此等装扮,却是何故?”
莲公主并无半点隐瞒,从自南阳遇赵衮说起直说至为赵佶软禁于禁宫内不得自由,后又得知杨戬弄这地道,方得以到此这等情况悉数让李师师知晓。如此说完,倒让李师师听得连连赞道:“公主这般有情有义,却让师师自叹不如。既公主看得起师师,师师愿为公主搭桥铺路。”李师师此言并非虚假。那赵衮得皇命而不攻打梁山,即不会让燕青遭遇危险。而赵莲又解救赵衮危难,亦算有恩于燕青。此情此义,李师师心内自是感激,誓要助莲公主一臂之力。
莲公主听得李师师这般慷慨之言,亦是十分欢喜。索性扯着李师师欲结为异姓姐妹。这虽有些乱套,毕竟李师师乃莲公主父皇赵佶的床上之宾,算来亦是莲公主后母辈,如今这般结拜岂不有些辈分不清了。
然李师师亦颇具江湖儿女之气,自知与赵佶的玉榻之谊不过逢场作戏尔,断不可认真。而与公主结义却是付之以真心。且这公主不受世俗影响而鄙视勾栏妓女,此义颇大。既如此,一个是江湖重义女,一个是皇室良善囡,义气相投而行八拜之礼。如今认了姐妹,李师师亦向莲公主大透心事,却将心慕梁山英雄燕青一事告于妹妹赵莲知晓。莲公主亦未有半点隐讳,将自己独慕西陲守将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之事尽述于李师师知晓。此番离宫,即是要去渭州投奔种师中。
李师师听罢,倒迟疑了一刻未做声。
莲公主见李师师默默不语,忙问道:“姐姐有甚事不悦?莫不是莲儿这般前来,倒让姐姐为难了?”
李师师言道:“妹妹说哪里话来?难得来姐姐这里,又能对姐姐这般推心置腹,岂会就此厌烦?只是想到妹妹所提之种师中,若以此法与那小种相公在一起,只怕还连累于他。种家一门忠义,且自种世衡种老大人开始就深得圣上喜爱。种师中更是文武双全,倜傥风流。公主喜欢,该让皇上赐婚才是,却行此之路,实为不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