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禾踉跄的站起身来。
身型微微一晃,打翻了大石头上的水壶,烧开的水登时洒了一地。
乒里乓啷的声音霎时打破地牢方才的祥和。
长意皱眉看着纪云禾,神色有些紧张:“你身体不适?”他站起身来,想要搀扶纪云禾。
但纪云禾却拂开了长意的手,她不想让长意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脉象有多乱。
纪云禾摇摇头,根本来不及和他解释更多:“我先回去了,不用担心。”留下这句话,她站起身来,自己摸着牢门,踉跄而出。
出了囚牢,纪云禾已有些眩晕,她仰头一望,夕阳正在落山,晚霞如火,烧透了整片天。
纪云禾摇摇晃晃的走着,幸亏路上驭妖师大多都已经回去了,没什么人,纪云禾也专挑人少的路走,一路仓皇而行,倒也没惹来他人目光。
待得回到院中,纪云禾在桌上,床榻上翻看许久,却未找到卿舒送来的解药。
她只得在房间咬牙忍耐。
但心尖的疼痛却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越发令她难以忍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咬破她的皮肤,顺着她的血管爬到了她五脏六腑中一样,它们撕咬她的内脏,钻入她的骨髓,还想从她身体里爬出来。
纪云禾疼得跪坐在地,好半天,都没有坐起来。
不知在这般疼痛之中煎熬了多久,终于,这一波疼痛缓缓隐了下去。纪云禾知道,这是毒发的特性,疼痛是间歇性的,方才只是毒发的第一次疼痛,待得下一次疼痛袭来,只会比这一次更加难熬。
纪云禾以前抗拒过林沧澜的命令当林沧澜要纪云禾把林昊青推进蛇窟的时候。
她在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中生生熬了几日。
那几天身体的感受让她终身难忘,以至于到现在,即便知道林沧澜是用解药在操控她,将她当做傀儡,即便厌恶那解药厌恶到了极点,但每个月到了时间,卿舒送来药后,她也不敢耽误片刻。
剧痛不会要她的命,却足以消磨她的意志与神智。
让她变得狼狈,变得面目全非。
纪云禾在疼痛消失的间隙里,再次站起来,她没有再找解药,她知道,不是她找不到,而是这一个月,卿舒就是没有送解药过来。
“锦桑”纪云禾咬牙,声音沙哑的呼唤着,“锦桑”
她想去院中里,借院中花给洛锦桑传信。
借花传信,这是她们之间特殊的链接。在以前教洛锦桑控制隐身术的心法时,她与雪三月,一同研究出来的。
而这个办法也只能用来联系洛锦桑,雪三月和她之间却不能通过这样的心法来联系。好似是那个将洛锦桑吞入肚子里的雪妖,赐给她的另一个与天地之间联系的办法。
纪云禾拉住房门,本想稳住自己已经有些站不住的腿脚,但垂头之间
,却看见地上飘着一张薄纸,像是随便从什么地方慌张撕下来的。上面洛锦桑笔法仓促的写了一句话
“有人说空明和尚被抓了,我出谷去看看,很快回来。”
纪云禾见状,恨得将纸团直接烧了:“那个秃子!真是坏事!”
纪云禾心知再过不久,疼痛便又将袭来。卿舒不来,她也没办法再等下去了。纪云禾转身,拿了房中的剑,向厉风堂而去。
她一路用剑撑着,避开他人,从厉风堂后院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