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白芷不甘心怒喊。
“白芷,放肆!”
屠弥的声音含着一丝警告。
白芷怒意难消,她转头看着屠弥,冷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自欺欺人。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好不容易将她带了回来,如今却又心软地把她放走,那你处心积虑那么久,如今又剩下了什么。”
“与你无关!”屠弥道。
白芷苦涩地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你所做的一切,被某个人弃如敝履!”
落悠歌忽然顿了顿,满脸复杂。
深夜里,白芷的声音歇斯底里,不甘,且意难平。
“你知不知道,你把落悠歌带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昏睡,饮食起居一切都是我派人在打理。是,落悠歌的确去杀墨澈,可是你知道吗,她用的那把匕首我看过,上面有很重剂量的麻沸散……”
那一瞬间,屠弥脸上的表情恍惚起来。
眸中倾泻而出的情绪不知道是悲,还是伤。
白芷压下自己的心疼,继续说了下去。
“那把匕首加了麻沸散,即便是一刀刺进心口,也会立刻产生麻醉的效果,殿下是神医,应该比我更了解,刀尖麻醉,即便刺进了心口也会有缓冲效果,根本不会死。何况,如若落悠歌当时有意偏了一寸,完全避开了要害,墨澈他,就更没有可能死。”
“落悠歌根本就不想杀墨澈。她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瞒天过海!”
屠弥靠在树上,微微仰着头,闭上了双眼。
“她很聪明,知道这一切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也许,她只是为了解诛心泪对墨澈的伤而已。诛心泪难解,这谁都知道。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还有一个办法!”
“如果能和诛心泪血祭,成为诛心泪的主人,自然就可以控制诛心泪的攻击性。”
“所以她一杀了墨澈,就跟着你出来。城府深如她,也许早就猜到了幕后之人来自西夏。但是她算错了一步,她没想到那个人是你,更没有想到你会是西夏的隐太子。”
“可是这也没什么不好。既然幕后之人是你,而你又那么在乎她,这意味着她得到诛心泪会更加容易一些。若是旁人,落悠歌根本不可能重新得到诛心泪的血祭权!可殿下,那个人偏偏是你,对她予求予取的你!如果不是你甘愿以心头血解祭,等诛心泪完全发作,那墨澈就必死无疑了!”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们早一步出手杀了墨澈,她现在早就从你手中拿到了诛心泪的血祭权,解了墨澈的伤,然后转头就和墨澈双宿双飞。”
“你和澈王都觉得自己是掌控棋局,暗地筹谋的人。殊不知,落悠歌才是那个顺手推舟,反将一军的人。”
屠弥的脸隐在暗处,看不透他的表情,可他的身影却那么落寞,那么恍惚。
他看着远处的月光,微凉如冰,那个方向,落悠歌身影也沾染了几分霜色。
清冷的置人千里。
仿佛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她在西夏皇宫里整整十五日,性情淡然,与世无争,偶尔跟他撒娇,在他面前一幅小女儿态,那么惹人怜爱。
那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心?
“小丫头,我还是输了。一局棋,我自以为算无遗漏,却还是没能料到,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正因为她的心完全偏向了墨澈,所以利用起他来,一丝余地也不留。
落悠歌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
“屠弥,我很抱歉。我不会让别人杀了墨澈,我甚至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伤。你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可是你利用我,要了墨澈的命。若是如此我宁愿你要杀的人,是我。”
落悠歌咬着唇,眼泪簌簌而下,“可是,他到底还是死了。”
“他死了,你恨我?”
屠弥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