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窗帘轻薄透光,洒进一束银白。
她不知这是几点迷蒙地伸手探向身边。
空荡荡的宁火不在。
大狗睡完就走,这是头一回。她心底的那一声咯噔,说不上是失望或者意外。
可回想他今天的神经质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场婚姻像是拔河比赛,她生怕减少一分力,就受到他的牵制。她绷紧神经处处防备。没料到,他攻势一猛烈,她就像真的要输了。
黄一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运动过后的身体粘着一层汗。
旧空调呼呼作响,它的制冷功能要是跟得上噪音就好了。
她抹了一下汗,张了张腿。
酸疼是宁火给她独有的标签。亏得她生性野,体力好。
不知他前女友如何受得住。
黄一衍把脑海里的明月光赶跑连窗纱的月光她都烦了。
她转身下床,忽然见到了椅子上的人影。动作停住。她左脚踩在地上右脚盘在床上。
那个人影自然是宁火。他一腿翘在另一腿的膝盖,一手托腮侧头向着床。
月光轻薄他的脚跟却不敢挑逗他的眼睛。
黄一衍不知道他睡了还是醒的,踩地的那只脚缩了回去。她横过大床按开了落地灯。
灯一亮。
她见到宁火的一双黑眸正盯着她,她又有暴雨却没带伞的紧迫感。
他低声问“老婆,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这话,以前他在床事完成之后常说,带着独有的犬科风格,她听不出真心。现在暗哑的声调,更是碎石击大海,翻不出浪花。
“不用。”黄一衍穿上睡衣,抓起睡裤,却找不到之前的内裤。
宁火向她伸出手掌,掌心托着的正是她的浅灰内裤。
她说“给我。”
他一动不动,“叫声老公来听听。”
她板起面孔,直接套上睡裤,再去晾衣杆拿洗好的内裤。
宁火静静看着她,双手捏住内裤的一端,相互拉扯,还用手指在布料中心刮揉。
黄一衍见到此景,只能无言。
今天的宁火,哪怕不在床上,都浑身透着一股。不止,还有贪欲,之类等等。
他选择在今日宣泄负能量。
可她不想和他纠缠,“你还有事吗?”
宁火笑“我来就是为了履行夫妻义务。”
“已经履行了,滚吧。”
他起身,站在床边望她,“老婆,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她冷冰冰的,“我喜欢吃独食。”
“穿上裤子就翻脸,这种缺德事,我的老婆做起来驾轻就熟。”宁火掐起她的下巴,温柔地说,“不过我知道怎么治你。你爱喝罚酒。”
她下巴泛疼,只好问“你想吃什么?”她完美地诠释了他的话。
他在她耳朵亲了口,“想吃老婆下面。”
她看他一眼。
“你是不是想歪了?”他笑得可坏。
黄一衍推开他,去厨房煮了一碗面,故意不放一丝肉沫。
宁火端起碗喝面汤,“老婆,我一天没吃东西。”
为了逮她,他在日日车工作室蹲点了几天,体会了一把海客当娱记时的辛苦。漫长的等待中,宁火只有通过幻想将来时态的兴奋来延长自己的耐心。
她终于去了日日车。那一刻,他深沉似乌云,又欢跃如闪电。
黄一衍在他旁边坐下。
他咻咻吃了两口面条,“老婆,你答应过,离婚前还能给我一逞兽欲。”
“你也知道你这是兽欲。”她想把大碗倒过来扣他脸上,“你要学会禁欲,别仗着年轻挥霍无度。老了你就知死。”
她这话,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宁火当她是默许了。他郁结消散,又开始嬉皮笑脸,“我没多做。你累成这样,我哪里忍心,草草结束了。”
黄一衍“”驯服野兽是一个体力活。
他戏谑一笑,“老婆舒服吧?”
她踢了他一脚,“吃你的面,然后滚蛋。”
这一脚让宁火想起姜迎夏勾引他的动作。他绊住了黄一衍,脚趾摩挲她的小腿,手指则抓起她的手,“老婆,我明天拍摄就开始了,你今晚给我再干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黄一衍一看,这不大狗回来了嘛。她气势十足,狠心地赶他出去。
脆弱的木板又发出悲鸣。
宁火站在门外,低声检讨,“说好了不伺候的,吃了个面就忘了。”
他没有再坚持。明天拍摄时间很早,他五点就要起了。
今晚就让她好好休息了
第二天,宁火早早前往湖边别墅。
钱卫娜自从一起吃了饭,就粘上海客了。
三人同坐一辆车。
天空雾蒙蒙的,海客时速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