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9.任重(2 / 2)秦皇首页

如今韩王重病卧床,韩非入秦,公子安已经是没有争议的继承人,严江只是在偏殿等了那么一小会了,便有一名五十出头的华服老人悠然前来,两人见礼一番后,后者便打探起严江的来意,半点都无韩国王孙的架子不说,甚至提议愿为严江的弟子,为他广传学说。

扶苏在一边乖巧不语,只是有些困惑地睁大眼睛,韩安也是国君之后,怎的如此没有威严?

严江一边应付着韩王,也十分叹息,看看,这造孽哦,都被秦国给逼成什么样了啊。

“张相事韩三代,吾弟也未曾吃过半分苦头,还望的严卿归秦对其照顾一二,是我韩安无能,不能庇护,这几日实是愧疚难安……”韩公子安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扶苏看得目瞪口呆。

严江一边答应,一边提起秦王这些日子都在担心燕赵之事,无暇他顾,公子安神色轻松了些,向他表示万分感谢,又备了重礼相送,被他婉拒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公子安便派人护送严江回到居处,送上各种精美器物,丝绸珠宝,还有……还有一个人。

先前在月夜下惊鸿一瞥的少年如今形容狼狈,衣发凌乱,身上还有鞭挞之痕,被奴隶一样按在地上,看严江的目光满是恨意。

“这是何意?”严江将目光转向送礼的侍人。

“回严卿,此乃宰相张平之子张良,其不尊上意,与其叔张许私下逃亡,为宗室揭发,张许抗命被当场击杀,此子本欲送往秦地,只是公子担心秦上责罚,想由您顺路带回。”那侍人堆着笑意道。

他悄悄声问道:“张家三代为相,势力庞大,都没有人保他么?”

侍人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请严上卿放心,张家嫡系皆已入秦,旁支皆各寻了新靠山,财物田庄、朝中势力都被瓜分干净,不会让他家再有起复之机,万望贵国放心。”

严江立刻明了,张良毕竟才十二岁,没国破家亡更没流浪海外,又养尊处优长大,对人心险恶还未了,怕是找人帮了忙,所以叔侄都没跑掉,便微笑道:“既然如此,江便谢过了公子安了。”

侍人见任务达成,笑着脸告退这小子也已经给秦国了,不管这严上卿要不要,秦王都不太好怪罪于韩国。

这些年韩国上下无不惧秦,实在是无兵无将,生死存亡皆系秦王一念之间,郑国疲秦之事败露后,惧怕秦王出兵,老韩王忧惧病重,韩国上下皆惊恐难安,待知晓秦王只是问罪张家以及要韩非入秦时,上下无不大松口气,当下便绑了张家入秦比起整个韩国的安危,张氏一族再强,也不过是韩国这大树之上的蝼蚁罢了。

反而是张良的逃亡让公子安大怒,通报全国上下全力捉拿,为了家国安危,韩地上下贵族宗室少有地齐心了一次,张良根本就来不及逃出去。

“这真是越来越麻烦了。”严江见院中已无韩卒,随手解开张良身上绳索,“你……”

“秦贼受死!”张良似乎见机已久,那掌心里一块不知扣了多久碎瓦片便伸出,势要拿下对面贼人,当成人质出逃。

这下别说严江,连正在撸花花的扶苏眼底都闪过一丝怜悯他可是见过先生是怎么把蒙家王家李家的子嗣们按在地上摩擦的,你就比我高那么两尺,也想和先生打?闹呢。

果然,严江似乎觉得欺负小孩不好,只是偏头闪开,没有还手,任张良毫无章法继续的动手,接下来也只是仰身、侧行、后

后退,皆在毫厘间闪避开,那姿态风仪,简直堪称从容,比什么表演都好看。连一边早早爬起来的陛下都飞近了些,几乎又想吞口水了。

一连数击被随意闪避,张良眉头一皱,突然一个转身,扑向墙角的扶苏,相比壮年的严江,这个小孩更容易被他挟制,他不能死在这里,他是张氏最后的希望,他还要救全家人!

然而大猫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猫科动物其实随时警戒周围风吹草动,正在舔爪子的花花凶性瞬间爆发,人立而起,把扶苏拱到一边,一爪子对袭击者拍了上去。

“轻点!”阻止不及,本来只是逗孩子玩的严江只来得及把张良往后一拎。

血花四溅。

……

老虎的爪子可是有一吨的拍力,爪子有七公分长,他拉得及时,张良的伤口不深,但特别长,可麻烦了,回头肯定会发炎,还得想办法弄点药。

“秦贼你杀了我啊”

“你就不能咬着棒子么,别动,要不要你的胳膊了!”严江斥责了一声,把人按下去,继续一针两针给他缝上,然后拿手臂把大鸟挥开,“小陛你远着点,挡到光了。”

猫头鹰不悦地飞到一边,见仆人的心意都不在它身上,越加愤怒。

倒是扶苏看出一点端倪,悄悄过来安慰它:“这少年居然能用这种办法留下,必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大师兄,我们要不要把他赶走?”

陛下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它,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眼中有惊奇,却更多赞赏。

仿佛得到允许,扶苏突然伸手一拍,猫头鹰本能震翅,落到严江拿针的手上。

“小陛你还闹!”严江差点把针扎到张良肉里,瞬间怒了,“我在救人!人命关天,你今晚别进屋了,出去守着!”

陛下惊呆了,回头看扶苏。

小公子坐在花花身边,无辜茫然地回眼看它,并且摸着一条虎嘴上的划痕那是它昨天晚上欺负花花时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