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三诚惶诚恐,作揖请罪道:“非小人摆谱,实是小人路上杀了几个锦衣卫,怕已被东厂盯上。到时候反倒连累张大人您,叫小人于心何忍?不如先去山野躲避几年。”
张之极想想还有这事?你小子有点本事,独身一人能杀锦衣卫,还是几个!留身边岂不是身兼多职?又当国师又当保镖。我还只付一份工资,有便宜赚啊。
好在张指挥小帐算得精,大帐算的也清。袁敬忠后头真跟来东厂的人,他现在跟随自己,万一叫魏忠贤知道。国公府中有个大仙一般人物,是熊廷弼的余党。禀报给皇上,会叫天启皇帝心生猜忌:
朕要处分的人你英国公府护着,还是个大仙。怎么着,爱卿对朕有意见吗?想招天地神灵讨伐朕吗?
如此岂不徒增祸祟!
如果大仙算的不差,三年后天启皇帝驾崩,魏忠贤落马,信王登基。那时候熊家的人重新出山,确实省去很多麻烦事。
罢了罢了,三年就三年,公子我不怕你移情别恋!
三年后你还得来求我。
张之极想通后问袁敬忠,想往何处避难。袁三叔老老实实回复,五台山文殊禅院。
“文殊禅院?”张指挥似曾相识。蓝衣亲随忙提醒道:
“爷,您忘了?咱不是拆了它大雄宝殿东南飞檐来着?”
哦,是那座庙啊。记得记得,那飞檐线条优美,张指挥觉得皇上肯定喜欢。便下令将大雄宝殿的东南角飞檐给拆掉,清出勾心斗角的木结构,打包带回京城。
哥俩果然没在五台山干好事。
袁敬听两人将自己拜师学艺的寺庙给拆了,心中不免担心。好家伙,我回去不会没地方住吧?
大仙既然要走,强留之不详。张大人也怕被大仙施法报复的。他便再提出一个要求:
“临别之前,可否给我算算,我几时能袭封英国公?”张之极笑着问道。
这货盼着老爹早死呐!
袁三叔不免有些厌恶。他用眼神征求熊辰豪的意见:
咱俩商量商量,张之极啥时死爹合适?
大牙寻思这事,明史里没说啊。自己如何编的出来?万一说的早了,张之极等等不死,会不会铤而走险?宫廷、豪门中可没少这些情节。
三叔看熊辰豪没指望了,只好勉为其难的掐指一算,说道:“张大人不必多虑。您袭封英国公当在新皇登基之后,且殊荣异于前人。”
袁大仙说自己混的要比老子厉害,张之极听的挺高兴。大牙觉得三叔这话大致不差,没个确数不会落下把柄。
袁敬忠等三人临告别,张之极忽然大发善心,说要送一件礼物给袁老三,三年后凭此物相认。
袁老三想得美,以为张指挥定然送一块稀世珍宝给自己,收买人心。张之极叫蓝衣亲随将牙牌拿出来。亲随诧异的问道:
“爷?为啥将我的牙牌给他?”
袁敬忠若拿自己的牙牌,干什么坏事,黑锅可得自己来背。
“不用你的难道用我的?拿着我的牙牌,到处去说:我是英国公大公子?你觉着他那样像吗?”
蓝衣亲随心说,挺像,挺像!嘴上忙说:“当然不像了。”说着不情愿的交出牙牌。
张之极慷他人之慨,将牙牌给了袁老三,并提醒袁大仙道:“你拿着这块牙牌,见着四品以下的地方官,还是可以摆摆谱的。不过记住,千万别去招惹锦衣卫。牙牌搁他们面前没用。三年以后,你说的如果灵验,你便带着牙牌来京师找我。”
袁老三谢着接过牙牌,一块铜牌,边框用乌木镶着。上写着“龙骧卫一等侍卫冯潇”字样。
原来是个大内侍卫,失敬失敬!袁三叔觉得夺人所爱不好,何况人家是张指挥跟前的红人,得罪不得。他便说道:
“张大人,小人变一个牙牌即可,原物奉还冯侍卫,他留着也有用处。”
张之极觉得甚好。袁大仙又做一次法式,拿出来一看:
铜牌倒是变出来了,外面嵌套的乌木消失了,薄薄一块铜片。
大牙一看,铜牌薄的跟纸一样,宫廷的用料也这么省。可见大明国库确实不宽裕啊。
袁敬忠懒得解释什么有机物无机物,推说自己连续施法,功力有所不逮,故此没变全,光变出一块铜牌来,好在能用就行。
张之极听得更加信服。完了叫外面的亲随,礼送三人出去。
三人来到驿站外间,言驿长笑脸相迎,态度好的不得了。他走近熊辰豪,拉他到边上,略显尴尬的说道:
“小官年逾不惑,娶的妻妾一直未有身孕,如今膝下荒凉。敢问小神医,可有什么妙方?如果灵验,小官一定重谢!”
求子来了!大牙心想我又不是送子观音,你问我要什么方子?
袁老三耳朵尖,早已听到,走过来笑道:
“大人问小华佗真是问对人喽。他擅长的就是不孕不育症。”
报复!裸的报复!
熊辰豪刚才张之极面前挖个坑,现在轮到你三叔来挖坑了。
熊辰豪此时又化身男女生殖问题专家,专治不孕不育。袁三叔活生生要把自己玩死的节奏。
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早晚露馅。
熊辰豪匆忙背起熊家大刀,拉着洪贵往外头走。推说给张大人找草药去,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袁敬忠见此,只得向言驿长说好话:
“放心,放心!您的问题包在我身上!”
大牙鄙视的回望一眼三叔:您老人家是想帮着他播种吗?
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