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盘上,鲜果佳肴,美酒玉盏,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里面是谁?”
苏千夜问的极为随意,可一群宫人却不敢随意,一个一个凛了眉眼,恭敬的回道:“回国师大人,今日三皇子殿下来此地沐浴。”
苏千夜微微挑眉,再次轻声问道:“进去多久了?”
“回国师大人,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宫人正想再出声问问国师要不要沐浴之时,苏千夜竟是一声不吭的绕过她们进了太液池。
“还不快跟上去,怠慢了国师大人你们谁担当得起?”
太液池的嬷嬷走进来时,只见到了国师翻飞的衣角。
那群宫人当即会意,赶紧跟了上去,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太液池内传来苏千夜清冷的嗓音,“都在外候着。”
苏千夜微微撇了一眼身后的帘子,见无人再敢走进之后,这才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太液池内的雾气比外间更加浓郁,苏千夜像是恍若无物似的,走在那温玉之上步伐闲适。离得近些的时候,尚能听见那太液池内流水潺潺。池内奶白色的水中有一人灵活的游动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条鱼,欢快的游动着。
破水而出之时,乌黑的发丝的明亮,发尖上的水珠在阳光下璀璨耀眼,似是粒粒珍珠坠在其间,复又调皮的滑落,滴落在水中。
轻缓的脚步声慢慢的在太液池内响起,三皇子宁远抬手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水珠,双眸凝在远处的雾气之所,半晌慢慢的现出一人出来。
“国师?”
白衣国师立在池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池中的三皇子,眸子里陡然激射出一股子杀意出来。
单手微抬,指尖寒光闪闪。
下一刻,一枚银针就划破两个人之间的层层雾气,眼看着就要袭上三皇子宁远的要害之所,电光火石之下,宁远竟是朝后退了一步,双指轻夹,将那枚银针夹在了两指之间。
溅起水花飞扬,似是打碎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梦。
宁远能接到这枚银针,苏千夜一点都不惊讶。
只见池中宁远那张本是有些腼腆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委屈的神情出来,“师父,你想杀了远儿吗?”
师父?
这个称呼真是膈应的牙疼,苏千夜微挑了眉,声音却是冷的像是裹夹了一层冰渣子似的,“本国师觉得是有必要敲打敲打三殿下了。”
宁远脸色不便,反倒是慢慢的扬起一抹笑来,“师父说的是那个女人吗?”
室内的温度骤然的一降,苏千夜的嗓音凛冽若冰,“本国师只说一遍,不要去打她的主意!省的你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水波流动,宁远脸上似是滑过了一抹恼怒,“太子已经不要那个女人了,一个丑女人,本皇子还动不了?”
一股劲力袭来,脖子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宁远瞪大眼睛瞅着那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站着的男人。
半晌只听见他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三殿下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将你从险境之中救出,又是谁教你的权术,又是谁将你的母亲推到了皇后之位的?我教你那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算计本国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