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说话可谓是一言九鼎,第二天还当真装模作样的跑去给国师闲庭画画去了。
然而,结果却是画了一幅画,被国师大人单手丢出了翠微宫。
眼瞅着那宫门在眼前轰然关闭,国师大人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宫内传出,“温颜!你再敢拿这种画污了本国师的眼,你就别想再出闲庭!滚!”
跌坐在翠微宫门前石阶上的温颜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你让我画,我就画,画的不好,怪我喽?”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土,温颜哼着小曲,就这样无所谓的出了闲庭。
经此一次之后,温颜本来的生活作息是逗太子,练功,练功,逗太子。结果,宁遥竟然一连几天没缓过劲来,温颜的生活作息就成了白天被国师踹,晚上练功,晚上练功,早上踹国师
当然,踹国师这个事情,只能存在于温颜的臆想之中。
坐在桌案边上的温颜迟迟没有下笔,苏千夜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偏了头望着她。
只见那本应该坐在桌案旁提笔画画的温颜,此刻竟是枕着胳膊入了梦想。
苏千夜微微摇了摇头,拂袖站起,慢慢踱步到了那桌案旁。
温颜手中握着的笔,已经掉落在宣纸上。墨色在纸上晕染开来,像是在雪地之中开了无数墨色花朵。
那微垂的眸子落在那纸上,从那大团的墨花之上转向一旁的女子熟睡的侧颜。
此时的温颜到是没有了醒着时候的肆意张扬,脸上多了一分娴静之姿。也不知道梦中究竟是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那殷红的唇竟是微微勾起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
苏千夜正要将视线挪开去,余光之中竟是撇见了压在胳膊下面的些许线条。他小心翼翼的将温颜的胳膊抬起,将桌上的画纸从下面抽出来。
苏千夜望着手中的那张画,不禁皱了皱眉。
只见他手中展开的这张宣纸上原先应该是画有一幅画的,可现在一大半已经被墨迹晕染的看不清楚图样,只余下那被胳膊遮挡下的一角,尚还有一点轮廓能大约看出个型来。
那一角画着几株莲,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荷塘。而此时,那荷塘之中最大的那一株盛开的莲花之上,却是立着一个人。
花开圣洁,不染纤尘。
那隐隐露出的一截血色衣角,随风翻飞,隐隐可瞧得,上面绣制着的精致花纹。
整幅画只能窥得这么多,而这足踏莲花这人究竟是何等风姿,却已经窥不得其貌。
可苏千夜却是识得此人。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滑过那画纸上的袍角,那袍角上的纹路,让苏千夜微垂了眸子望向自己身上着的这件雪色衣袍。
如果此时有一人在此一定可以看出,苏千夜身上的这件袍子与画纸之上的袍子纹饰,一分一毫都不差。
这画上之人,正是苏千夜。
白衣倾华,踏莲而来,风姿翩跹。
精致的凤眸之中滑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苏千夜慢慢的将手中的纸折了起来,恍若珍宝一般的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
苏千夜并没有将温颜叫醒,反而将温颜从桌案旁打横抱起,放在了院子里的那方软塌之上。
榕树下,软榻上,一红衣女人静卧其上,竟是一副难得的好景致。
这般想着,苏千夜反而自己站在了那桌案旁,握着刚刚温颜所执之笔画起了画。而那宣纸之上,所画之人不再是他本人而变成了温颜。
大裕国的国师有三绝,琴绝,画绝,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