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苏千夜出声打断了风的话，他面上清寒，就连那声音都比往日要冷上许多。

他微微抬了眸子，将视线落在了风的身上，出言警告，“风，你逾越了。”

跟在苏千夜身边许久，风第一次在苏千夜的面上见到如此凌厉，且又带着一股子杀意的模样。往日里，他一身白衣，姿态高华，恍若天上谪仙。

那双清润的眸子里，世间万物，皆为放在眼中，入在心底。可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他面前这位踩在云端之上的主上，就仿佛是被人拉入了红尘。

风垂了眸子，一掀衣袍，半跪在地上，“是风多嘴了。”

那白色的袍子迤地，苏千夜缓步迈进，声音沁凉若冰，“风，你心中又怨气，为何？”

风握着腰中的剑柄紧了紧，“主上，属下觉得不值得。”

他们筹谋多年，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坏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

兔子似乎是被周遭的冷气冻得一僵，从苏千夜怀中跳到地上之时，腿稍瘸，蹦跶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值不值得，本国师心中自有定数，还不用你们来指手画脚！”

风一咬牙，像是赌气似的大吼出声，“主上，你喜欢上了她了吧！”

苏千夜的身子稍稍一僵，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风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眸中流露出来的稍纵即逝的柔色。

苏千夜的眸子慢慢眯起，杀意竟是铺满了整个瞳仁。他抬手揪起风的衣领，声音清寒，“风，你以为本国师不敢杀你？”

在外人的眼中，苏千夜可能是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政治家，可风却知晓苏千夜是一个修罗，手中沾血无数，杀人不过是在弹指一挥间。

像是得知了自己的结局一般，风沉默了。

那跳落在地面上的灰兔子，不知何时蹭到了脚边，那毛绒绒的脑袋蹭着苏千夜的衣摆。那模样看上去像是在给风求饶似的，苏千夜的神情稍稍沉静了下来。

他微抬了眸子撇向那只灰兔子，抬手将风甩在了地上。

廊下陷入了一片寂静，半晌苏千夜缓缓开口，“你看这只兔子，原先是群兔中最野的一只，可现在呢，不跑不咬不叫，被人圈养了尚不得知。”

“主上，属下不明白。”

苏千夜正要再次开口，曹公公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见到廊下之景，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到苏千夜身前，恭敬的朝着他一拜，“国师大人，温大小姐来了。”

说谁谁到。

苏千夜将眸子一眯，大袖轻挥，“宣。”

“是。”

曹公公躬身退出去，苏千夜抬手将地上的兔子揪起，朝着风的怀里一丢。风抬手接过，就听见苏千夜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应该感谢这只兔子，要不是它，今天你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风抱着怀中的兔子紧了紧，“谢主上不杀之恩。”

苏千夜却是冷嗤了一声，“以下犯上，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自己去训练营领罚，顺便让月来顶替你的位置。”

“是。”

就这么一会功夫，曹公公就领着温颜走了过来。风见此，抱着兔子瞧瞧隐去，廊下，只留下一身白衣的国师大人。

温颜冲着苏千夜一拜，那姿势到是难得的标准且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