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众庭点了点头,满是真诚道:“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唐掌柜把我去过锦汇斋的事务必保密。店里的一干人等不能担住这样的大事,唐掌柜能嘱托你做中间人,可见陆兄实在是一个可信可靠可交之人。”
陆觉明被季众庭这一捧,不由得一阵飘飘然,把刚才偷偷摸摸进宅的胆战心惊和遇到江南雨的尴尬全然忘在脑后,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能担当重任的人物。
“这是银票,请陆兄收好。”
陆觉明接过货款,回了一个礼,准备拜别:“季掌柜放心,我一定将这货款带到唐掌柜那里。有空的时候也请您移步在下的小店,小酌几杯也是好的。在下不可久留,就此告辞。”
“那是自然,听说陆兄的酒馆也是声名在外,日后我一定光顾!陆兄慢走,我这就差人送你出去。”
陆觉明摇了摇手,拒绝了季众庭的好意。“季掌柜不必客气,我来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我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季掌柜您请回吧!”
季众庭见陆觉明逞强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便也没有勉强。眼看着他走远,一直躲在内屋的媳妇吴芳琴走了出来,满是狐疑的看着季众庭。
季众庭看着媳妇不解的神情忽然微微一笑,故意问道:“你说他是谁?”
吴芳琴满不在乎的回道:“你认识那么多人,我上哪知道他是谁?”
“这人姓陆,咱们淮友镇姓陆的不多,你好好猜猜。”
“难道是他?你好端端的往家里招他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季家娶了一个二手货吗!如果叫爹和娘知道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个榆木脑袋,这事用得着我收场么?自然谁是事主,谁负责收场了。”
吴芳琴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喜笑颜开,只差为相公鼓掌叫好。可细想又还是糊涂,便问道:“他来取的什么货款,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哪有什么货款的事,全都是瞎掰的罢了。”说完季众庭招手喊了一个小厮过来,贴在他的耳旁交代道:“去告诉唐掌柜,两人碰到了。”
被称为“事主”的江南雨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被陆觉明撞了之后猛然间腹痛难忍,只好踉踉跄跄的跑回了住处,那形象似乎并没有比张妈优雅到哪里去。
“谁叫你自己逞强偏要吃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幸亏没喝凉茶,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季众一斜眼看她,事不关己的神情叫人牙根痒痒。
“张妈精明的跟个什么似的,我要是不吃她能吃吗?不就是稍微有点酸了么,我拉肚子也比白扔了强。那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前从来都没吃过”江南雨趴在床上,小腿酸麻如针刺,口中却似乎还能回味出一丝酸腐中的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