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众一知道江南雨受了好大的委屈,生怕她一时冲动说些过激的话反惹得季道年不痛快。
“爹,这几天张妈每日来我这里教南雨学规矩,小院里每天热闹的很,可儿子这心里总是不得清净。今天看诊的大夫也说了,儿子身体比从前健朗了些,唯独这精神略有不济,应以静修为宜。”
季道年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唯独季众一的事他历来最为上心。他赶紧叫住正要出门的张妈:“你先别走,等下回去了跟三姨太说,叫她重新安排个别的地方,日后要是再扰了二少爷,看我不把你撵出季家去!”
江南雨心里彻底凉透了,季老爷连一字半句都没有提及她,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亏了她一直以为他真的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季众一早就摸清了季道年的脾气,直接抓住重点恳求道:“爹,您这么多年来一直盼着儿子能有一份担当,如今我成了家,儿子现在就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跟您求个情,南雨这规矩就别学了吧。”
季道年倒是很意外:“这才学了几天?”
“学了几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这几天南雨伺候儿子吃药,可不比世康做的差。学习规训本就是为了照顾我,您看看她现在的状态,要是再多学几日,只怕就要儿子来照应她了。”季众一说完朝床上一指,季道年循着望去,这才发现江南雨满脸涨红,双眸盈盈带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一股子病气,叫人有些于心不忍。
季道年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对:“难得你开一次口,那便由你说的办吧,只要你的身子能大好,别的都没什么要紧。”说完他朝张妈指了指,“去找个大夫给二少奶奶看看,别真的病坏了。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这帮人做事总是那么死板,想起什么便是什么,也该找个机会重新调教调教了。”
张妈连连称是,赶紧退下。
盖了三床厚被,捂出了一身的汗气,又喝了些苦药汤子,江南雨觉得好多了。可依旧是无精打采,整个人心事重重的缩在床上。
“瞧你这一整天不言不语的,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季众一捡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我还以为摆脱了张妈是一桩好事呢,你要是这么不情愿,明天我再去找季老爷说说,还让你照常学习。”
“合作的事还作不作数了。”
“咳咳啥?”季众一猛咳了几声,差点被葡萄皮给呛个好歹,“作数作数!季老爷的那几条锦鲤果然厉害,也不枉费小爷我三天两头的去偷馒头投食!”
江南雨看季众一的眼神里分明夹杂了一丝来自于智商的同情:“我想了想,合作说起来容易,但也需要约法三章。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掺杂在一起。”
季众一捣米般点了点头,生怕自己不够热情影响了江南雨的决定。“你说的有道理,其实要办也简单,就是一个协议的事!。”
协议这个词江南雨听着新鲜,但一听就有股公平公正公开的味道。“那好,你去拿纸笔,咱们现在就写。”
急也是你,不急也是你,说风就是雨的。
季众一只敢在心里吐槽,表情一如既往的像朵花似的,连忙屁颠屁颠的去拿纸笔。
“再给你点一盏油灯,趁亮你写仔细一些。”
江南雨趴在床上,写写停停,像是在执行什么机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