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咽了口唾沫,满是愧疚的摩挲着饭碗,根本不敢看他。
“不是我变卦了,而是我算错了日子,播种冬小麦只剩下明天一天时间了,要是不种的话,咱们这块地就要荒废一整个冬天。无论如何都是我错了,你就算是看在那两碗糖水的份上,辛苦一天,好不好?”
季众一欲哭无泪,到底没有躲过那一碗水的“恩情”,谁叫自己吃人家嘴短呢!
江南雨洗好了碗早早躺下,昨天一夜没睡,这一晚她睡的竟无比香甜,差一点就耽误了第二天的正事。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拽起了睡眼朦胧的季众一,牵起了院子里的壮牛,出了院子拐个弯奔着田地而去。
一高一矮一头牛并排站在田边,三双手足无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空旷旷的土地,连先迈哪一条腿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应该先把地松一松?”江南雨抬头看了看季众一,语气里满是心虚。
“我哪知道,你不说你外婆家在乡下吗,怎么种地你不知道?”
江南雨面露难色:“我又没在农忙的时候回去过,哪能什么都知道呢!我只知道书上说过,播种前应该先把土地耕的又松又平,这样才有利于农作物生长。”
季众一扭头看了看江南雨:“你说的我都能听懂,问题是怎么耕?”
“给牛套一个犁头,它在前面走,咱们在后面扶着就行了吧?”
季众一叹了口气,要想靠他们自己根本就种不出来东西,必须要想些别的办法才行。
“那你先把犁头套上吧,我去去就回。”
江南雨心里忽然别扭起来,早就该想到这家伙不会老老实实的配合,明明说好了一起劳动,可到了这节骨眼上他却掉链子!
“季众一你赶紧给我回来!”
好像成心跟她较劲一样,江南雨越叫,季众一跑的越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江南雨气的朝季众一跑走的方向挥了半天空拳,末了只能一个人委屈巴巴的套犁头。也不知道是套的位置不对,还是她的手法不行,老牛在前面走的倒是笔直,可偏巧这地叫她给翻的乱七八糟。
“哎呀呀,你这怎么能行!”
江南雨眼见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黑胖子朝自己跑了过来,脸上被日头晒的黑黢黢的,一看就是个庄稼汉。她也知道自己弄的不对,此刻被小黑胖子一叫,立马心虚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你看看你,也不说戴顶帽子,等下日头毒了仔细烫坏了你的皮。”小黑胖子跑到江南雨身边,麻利的取过夹在腋下的草帽,不由分说的塞到了江南雨的手里。
江南雨被他说的有点发蒙,机械式的将那帽子戴在了头顶。小胖子看她戴好了帽子,发自肺腑的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