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攻打下去,灰尘渐渐散出了大半,江南雨贴近了仔细闻闻,还是不满意。又是一阵重击,忽然从被头开线的地方掉下来一张叠了几折的黄纸。她弯腰拾起,开打一看竟是一张银票。
季众一从窗子里抻着脖子向外瞧,正巧又看见江南雨悲悲戚戚的表情,不由得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立马放下手中的砖块,交代了二柱几句便跑了出去。
“这银票临摹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早知道你有这个手艺,咱们还种什么麦子啊!”季众一故作轻松的把那张银票从江南雨手里抽出来,装模作样的摆弄着,双眸却紧紧的锁在江南雨的脸上。
江南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觉得好笑。“这几个月众棠给咱们悄悄送过那么多东西,从吃穿用度到书本纸张无一不全。每一次来都是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叫我们遇到过一次。我从前只是感觉她这个人心地纯良,直到此刻才发现她那如金子一般的真心,我江南雨到底是何德何能啊。”
“所以你和我都是上辈子拯救了国家的人。”季众一眼中带笑,故作恍然大悟道:“不过你没感觉遇上我更应该感恩一下吗,至少是拯救了地球的那种程度?”
“我看是毁灭了地球还差不多。”江南雨扭头道了一声呸,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十两银票正好补上了失窃的亏空。等暖炉搭好了,咱们两个也出去转转,看看这乡野间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买点带回季宅给季老爷做贺礼。”
“你想的倒是美。”江南雨叹了口气,“哪能那么心安理得呢,明知道不可以却已经得了众棠那么多好处,这银票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再动了。咱们两个用着家里给的钱,大摇大摆的买了年货回去,你以为蒋氏会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好机会么,指桑骂槐煽风点火可一直都是她的长项。贺礼的事我另有打算,你只管安心把暖炉做好,别的不用你操心了。”
季众一以为江南雨又要跟他念叨火炕的事,连忙朝她握拳行了个礼,拔腿就朝屋里跑。江南雨好气又好笑,又将那两床被子拍打了一会,自己反倒进了另间屋子。
从前她住的那间房,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却已经变得空空荡荡,除了之前作画的桌子之外别无他物。江南雨摇了摇头,那便把这件屋子作为画室!画笔和颜料一直都在桌上没有挪动过,江南雨仔细的找出了一大张画纸,郑重其事的铺在桌上,四角用镇纸压的平平整整,俨然一副强迫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