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康,辛苦你绕个路,我要去取个东西。”江南雨掀开车帘,冷风忽的灌进了车厢里,打着滚的直往人鼻子里钻。季众一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世康心里老大不愿意,口中挤出了“去哪”两个字,想赶紧打发了江南雨,生怕她的冒失把少爷的旧疾给勾出来。
“满香楼。”
满香楼?季众一在心里嘀咕:听着好像是个吃饭的地儿。但凡他要是知道那是谁的生意,绝对得叫世康绕得远远的。
马车在满香楼门前停住了脚步,江南雨打起帘子跳下车,熟门熟路的直奔了柜台便去。那一日接待她的小二依旧站在门口,看见江南雨像见了鬼似的赶紧躲到了一边。
“账房先生,你们老板有没有在你这留什么东西,我跟他约好了今天来取。”
账房先生一看是她来了,赶紧毕恭毕敬的迎了出来,口中答应的那叫一个热络。“有有有,那东西就在我这,老板刚才出门前特意交代要我保管好。”说完他又折回了柜台,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卷画来。
“您过目。”
江南雨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竟出乎意料的满意。整幅画用淡黄色的杭娟做底,画的背面上了蜡,不仅保护了画心,更将宣纸的纹样都覆盖住了。果然是个有心的裱画师傅,人家都说“三分画,七分裱”,这画经他的手倒比从前还要灵动。
江南雨大喜过望,匆匆地把画卷了起来,连忙问道:“你们老板有没有告诉你工费是多少钱?”
账房先生刚要说话,忽闻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你来这干什么?”
江南雨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堂里气汹汹的朝着自己奔了过来,原来是陆觉明的情人灵淑。
“账房你什么意思!陆觉明已经把她休了你知不知道,就连老板的前妻你都这么跪舔,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恭敬过?”灵淑如临大敌,张牙舞爪的好像自己有多精悍似的。
账房看见灵淑比看见江南雨还头疼,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停的朝她作揖:“灵淑姑娘,你可别在这添乱了!老板交代了好多次不准你来店里,你每次来这里找老板闹事都要损失一批客人,咱们店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你把话说清楚,我闹什么了我?!”灵淑好像被人踩了尾巴,腾的一下炸了毛:“我难道就没有苦衷吗?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跟着陆觉明已经两年多,这两年里我没名没分的伺候他,我图个什么!到如今我连登门给老夫人拜个年都不准,你们拿我当人看了吗?”
灵淑越说越带劲,到后来竟凄凄惨惨的抹起了泪来。
再看那账房先生急的也是欲哭无泪,只差给她下跪了:“我的姑奶奶啊,你登不了门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就是一个臭算账的,我能管的也只有柜台里的这一亩三分地。我上有老下有你就当时可怜可怜我,赶紧回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