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才能活着的吧?”
“朝廷就养了你们这么一帮东西!”
“滚蛋!”
“死回去再跟北原人战啊!”
“祖宗的脸都被你们这帮孙子丢尽了!”
一片骂声中,行在最前面的骑兵们被骂懵住了,勒停了马,手足无措。
“主子?”庞总管也被这突然就爆发出来的骂声骂懵了,下意识地胖总就喊荣棠。
荣棠弯腰出了车厢,站在了车头上。
几个将军回过神来,冲百姓们喝道:“太子殿下在此,尔等刁民不得放肆!”
皇权至高无上,听说太子殿下也在,聚在城门前的百姓们害怕了,骂声刹那间就停了,城门的空地上一片寂静。
荣棠看一眼面前的百姓,转身要进车厢。
“太子殿下又如何?丢了江山就是罪人!”眼见着荣棠要回车里,人群里突然就有人开口高声道:“再是刁民,我们也没有丢了祖宗江山!”
“你们倒是走了,北原军若是过了沧澜江,第一个要遭罪的就是我们晋阳县城!”另有一人喊道:“当兵就当保家卫国,你们不能走!”
“对,你们不能走!”
城门前的人群又骚动起来,大家伙儿怕荣棠,但一想到军队走了,就要留他们这些老百姓去对付北原军,为了活命,为了家人,不想跟北地的人们一样,丢了家园,晋阳县城的父老乡亲们,就敢跟堂堂的太子殿下玩一回命。
“你们怎么有脸逃的?”
“你们难道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当兵卫国吗?!”
“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这些人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一片责难声中,先行进城征粮的秦涵跟面如死灰的晋阳县令挤出了人群,秦三少试图跟百姓们解释:“我们不是逃,有大军在沧澜江岸驻防,太子殿下是要归朝!”
晋阳县令还没说话,就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大汗,冲百姓们团团作揖,道:“乡亲们,太子殿下是要归朝,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
“大军都走了,”站在人群前的一位老者问晋阳县令:“北原军打过来,谁来守晋阳城?就靠城里那几百守军吗?”
“谁告诉你们北原军会打过来的?”秦涵说:“不对,是谁告诉你们大军要撤的?”
老者看着秦涵冷笑。
“你笑什么?”秦涵怒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者看着秦涵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秦涵手指着老者道:“你把话说清楚,是谁告诉你们这些混帐话的?!”
“你就是那个来征粮的软蛋将军,”站在老者身边的一个年经后生开口了,“打仗没本事,你搜刮我们的粮草倒是一把好手。”
“你骂谁?”秦涵涨红了脸,眼见着就要暴起了,“我奉命征粮何借之有?难不成要我们饿着肚子拼杀吗?”
“呸!”人群里有人怒了,“早知道仗打成这样,我们的粮食不如拿去喂狗!”
这话听着就伤人了。
“放肆!”随着一位将军的怒吼,前方的将士们都亮了兵刃。
一见这些当兵们的亮了家伙,百姓们再一次胆怯了,他们哪有本事跟这些当兵的拼命?打不过北原人,这些软蛋打他们还不容易?
“秦涵,归队,”荣棠冲秦涵招了招手。
秦涵转身往荣棠的马车前走,嘴里嘀嘀咕咕地忿忿不平着。
“你们干什么?把刀枪都收起来,”有将军在荣棠的示意下,喝令被骂急眼了的众兵将道。
从军之人得听将令,听见将军下令,兵将们将出了鞘的兵器又往回收。
“我们的粮食不能给这帮败军之将!”人群里有人大骂。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人群中飞出,砸向了秦涵的后脑。
秦三少听到了风声,侧身避让,却还是迟了一步,没让石头砸中他的后脑,前额却又倒霉,被石头砸得鲜血直流,眼前一黑,秦三少就倒在了地上。
众兵将看秦三少爷被晋阳人一块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刚归鞘的兵刃又出了鞘,还有好多第一回忍住没亮兵器的人,这一回都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