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绝症患者

褚子文瞥了阿二一眼，走到安然面前，有些干涩地开口：“然然。”

被安然和褚子文双双无视，阿二索性站在旁边出神。

安然沉默了下，点点头：“嗯。”

“你被开除的事，是整个管理层共同的决定。”褚子文顿了顿，语速流畅不少，“然然。褚氏，已经不适合你待下去了。”

安然咬唇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

她笑着抬头，问褚子文：“子文，你会不会说谎啊？”

“”

褚子文抿唇。

“我记得，褚氏的管理层似乎不小。”安然扶着墙面，一点点地站直身体，“那么大的管理层，居然没人学过劳动法？没人告诉过你，在员工身患重病期间，开除员工是犯法的么？”

褚子文避开她的眼光：“你可以申请劳动仲裁。或者，我直接按照你的想法，给你赔偿金。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绝无二话。”

听了他的话，安然险些笑出来。

很好，褚子文在钱上很大方，不是无良前东家。

可是

“我要钱干什么？”安然凉凉地笑，“子文啊，我身体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就算你把那笔钱给我，我也只能把它用在遗嘱里头了。”

褚子文张了张嘴，脸上有着疲惫和脆弱。

听见安然的话，他眼底划过深重的伤痛。

安然还以为，他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可是，褚子文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抱歉，然然。真的抱歉”

事到如今，她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

“子文。”安然打断他，“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要你，把这件事的理由解释给我听。”

哪怕这个理由不堪一击。

哪怕这个理由，只是褚子文一个人的空想。

可是啊

只要他肯解释，她就愿意听。

安然恳切地看着他。

但褚子文，却让她再次失望了。

“然然，开除就是开除。”褚子文缓缓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啪嗒。

安然只觉得，心底有个角落悄然碎了。

她尽量维持着淡定的表情，微笑着侧身让开一条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褚子文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安然呆呆地看了他的背影半天，叫了声：“阿二。”

她很想问问这个有故事的佣兵，是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结束。哪怕是友情。

她曾经以为，她和褚子文的友谊，会持续到天荒地老。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阿二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里回过神，“嗯”了一声：“安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没事。”

安然叹了口气，摇头。

她的口风变得很快。阿二倒也没当回事，继续闷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