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无疑是这世上所有时节中最为宜人的光景,但就在西楚与秦国交界的地方,却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说,这些秦人也太残暴了,一个个都像傀儡一样,围着我们上庸城打了三天了,还他娘的不撤退。”
一个副将模样的壮硕汉子正对着一个正望着地图的青年将军不停地抱怨着。
青年将军转过身来,冲着那汉子咧嘴一笑:
“我说老孙,你就别抱怨来抱怨去了。都说我大楚现在是大而不强,他秦国是又大又强。但你看看关外,他们丢下的尸体,可比咱们多上不少。跟兄弟们说,这场仗约摸着还有个两天就结束了,到时候老子请他们开开荤。。”
这位姓孙的副将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
“也不知道怎的,看见你这熊崽子的倒霉模样,就感觉没有打不胜的仗。”
这青年将军正是那天被燕帝下令打个半死的熊心,他在醒过来之后,得知九幽谷被灭门,也没说什么,向着九幽谷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拖着自己重伤的身躯慢慢地回到了楚国。并向昔日父亲的老朋友们恳求,这才进入了军队,转眼都三年了。
这三年,他先是在西南边儿和蛮族交战,然后又和东边的流寇山贼打了不少时日,再就是现在戍卫着大楚的西北边境。
靠着他这些年来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地拼杀,熊心如今也是一个在军中有些威望的杂牌荡寇将军。
现在的他竟在下颌处蓄起了短须,但这却没有给他增加半分成熟的气质,反倒是让他更多出了些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泼皮气。不过当你仔细去看时,才会发现在他那有些沧桑的眼眸中透露出的些许杀伐之气。
“大秦帝国,要是你们就这个水准,可还不够我全力一战啊。”
他握紧了腰间的灰卢笑着道。
到了深夜时分,熊心趁着这漆黑的天色,率领着之前一直未出战的军校好手共三十人,个个带上引火之物,人含铜钱,马嚼干草,夜袭秦营。
由于之前的连续攻城,秦军此时的大部分士卒也都是人困马乏,所以熊心没费多大劲儿就瞒过了了秦军的耳目,烧掉了他们的粮草辎重,然后唱着楚国的歌谣往着上庸城迅速退去。
这秦军没了粮草辎重,又从斥候那儿得到了西楚援兵的消息,只得在第二天,垂头丧气地返回秦国。
“好你个熊崽子,这么大的活计你竟然连我都没告诉,说说,是不是向独享这份大功啊!”
一早,孙副将便一副要熊心还钱的样子,气冲冲地说道。
“老孙,我你还不知道吗?无非是怕这次行动太危险,让你闪了腰。你放心,这功劳是我们整个老罴营的,我可不敢贪功。”
孙副将看着熊心那张欠揍的脸刚想骂回去,却又觉得有些心酸。想这熊崽子也不过从军三年,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负伤多处,每次遇战,战必登先。可是每次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总是把到手的功劳分给手下的将士。否则就凭他熊心这一身功绩还用的着在这边关之地浪费光阴。
“怎么,老孙,你这次不骂了?”
熊心凑到孙副将跟前,贱兮兮地笑道。
“熊崽子,你别看我孙叔敖以前只是个养马的,但是老子心气儿可傲着呢,这大楚军中老子只服你,要是你有一天要离开这儿,可别忘了把老子带走。”
孙副将认真道。
“我说老孙,走不走又不是我一个的荡寇将军能定的,不过你放心,既然当初我把你从马厩里给拉出来,就不会把你丢下。”
熊心拍了拍孙叔敖的肩膀,笑着道。
孙叔敖也笑了,他可知道能有一个赏识自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想当初,他满腔抱负来边境从军,却因为出身原因只被上头任命为这老罴营中养马的。也不知道熊心哪来的眼力见儿,来了之后一直缠着他,后来没办法,只得跟着这位熊副将从兵做起,直到现在,副将成了将军,而他这个兵也做到了副将。
“将军,将军,前方斥候有情报说子玉将军带着圣旨到了。”
一个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