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挠了挠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颇为愁苦地说道:
“我这个这个确实是做不来啊。”
朱垂文突然抓住了熊心的肩膀:
“是做不来还是跟我在这儿藏拙?九师兄,你敢说你压根儿就没想过。”
熊心对上朱垂文那一对儿星眸,眼神中尽是为难之色:
“老十,这事儿是不是难点儿?”
朱垂文松开了手,然后撑着自己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屋顶作沉思状:
“难是难,可谁叫我们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师父呢。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得坐上那位置才行。”
熊心一挑眉,斜眼瞥了一下,问向一旁闭目不语的薛直笑道:
“这没本儿的买卖,不知道子义兄有没有想来插一脚的意思?”
薛直一抱拳:
“我与九旒亲如兄弟,别说是没本儿的买卖,哪怕是注定要赔了个血本无归,我也要来插上一脚。”
“呸呸呸,子义,你说话就不能吉利点儿”
朱垂文瞪着薛直,笑骂道。
“哈哈哈”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这夜晚悄然到来。
“老十,我瞅着子义怎么都是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怎么,这村子里还有这般女子?”
熊心和朱垂文坐在茅屋外,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咬着根狗尾巴草说道。
“你刚才不也说这村子里能人很多,所以有能让子义迷上的姑娘也很正常常。倒是你,和那位燕国哎呦。”
朱垂文话还没有说完,就吃了熊心的一个爆栗,悻悻地抱着头道:
“这就是你对待良才的态度?”
“这是我对待弟弟的态度。”
熊心笑着说道。
“九师兄,给我讲讲你现在的处境?”
“处境?我从三年前初入军伍,便开始在这大楚的境内四处平乱,然后又去西边戍边,期间打退了秦军的三次进攻,所以也从荡寇将军升成了虎威将军,算是武官中的中等将领,前些时候还去朝堂上面见了陛下。你可知陛下怎么说?”
“是不是看见熊大将军一表人才,威风凛凛直接认你做干儿子,想要将皇位传给你?”
朱垂文戏谑地说道。
“可惜了,陛下还没你这么有眼界。再说按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大伯,举贤得避亲嘛。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夸了我一番,就让我退下了。”
朱垂文听完点了点头:
“九师兄,对于大楚的朝堂,虽然我这三年来从未出过茅庐,但也有些了解,我相信其中症结你应当比我更加了解。也许当初你进入军伍并不被楚帝所重视,但是随着你在普通军卒中凭借自己的战功脱颖而出后,你对于楚帝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熊心疑惑地问道。
“当下大楚朝堂之上,文武间势同水火,但真正与楚帝一心的人却没有一个。仅存的几个宗族高官要么是碌碌无为之辈,要么是屈从名利之徒。换言之,宗族势微,皇权必然显得孤立无援,所以你的成长必然会给整个大楚朝堂之上的局势带来莫大的改变。”
熊心刚要开口,却被朱垂文止住。朱垂文接着说:
“我们不能也无法一开始就和楚帝打上交道。其一,我们羽翼未丰,势力微弱,楚帝也不会过多地与我们接触。其二,若是我们的举动被其他有心之人看见,可能会在我们尚弱的时候除去我们。所以,此时我们还是应当夹起尾巴做人,找棵大树好好地乘会儿凉。”
“可是按你所说,倘若陛下真的将我作为稳固皇权的希望,那我们一去朝堂上就忙着依附别的势力,会不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放心吧,如果我们真的如此做,到时候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月光下,朱垂文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