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文,要说这郢都的规矩你可是比本将这个外来人要懂得多了。否则怎会一进城就把本将的令牌递给那几个太岁看,你说是不?”
熊心从怀里掏出那块儿黑色玉牌,低着头双手捧着,似乎有种孩儿恶作剧被家里人发现的感觉,支支吾吾地说:
“末,末将当时只为给弟弟出头,一时冲动,想着仅凭自己这么一个的杂牌将军不可能把他们吓住,逼不得已才借了大将军的名头,还请大将军恕罪。”
卓子期摆了摆手:
“孩子顽劣,本将岂能不懂。别说你了,那三个太岁就连本将都不想去招惹他们。这块儿牌子既然这么有用,你便先收下,若是以后攀上了新的高枝,再还给我也不迟。”
“末,末将不敢,日后末将一定谨记大将军教诲,唯大将军之命是从。”
熊心一一哆嗦,赶忙解释道。
那知卓子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侧,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下次注意点儿,应当是一切以陛下的圣意为重。”
熊心点了点头,却直到出府都始终不敢再抬头与眼前的这位看似和善的中年人稍微对视那么一下。
“我说熊崽子,你这戏演的不错啊。”
离开卓府很远了,孙叔敖才骑着马跟在熊心身后声笑道。
孙叔敖先是一愣,随后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内里气势恢宏,外边却朴实无华的卓府,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也一夹马肚子追着熊心狂奔起来。
“大哥,你觉得这二人如何?”
待到两人走后,田阔慢慢地走了进来,冲着正细细品茶的卓子期问道。
卓子期放下茶盏,又耷拉起那两条扫帚眉,平淡地说:
“熊心身后的那个副将模样的汉子是个智勇双全的狠角色,若是细心打磨再加上有人提携,日后用起来必定比子玉那个绣花枕头顺手的多。至于熊心……”
“他,他怎么样?”
看着卓子期竟会因为一个青年人发呆,田阔有些紧张到。
就听卓子期慢慢道:
“他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妙人,虽说是那人之后,但脾气秉性和行事风格却都和完全不同,反倒是有些街头的地痞无赖的样子。”
“那我们是否要招揽他?”
“先不急,陛下要是知道他今日来找过我,必然会派人与他接触。你让人把这子给我盯好了,我宁愿要个脑满肠肥的皇室庸才,也不要心思诡谲的人间豪雄。”
田阔听完卓子期的话,立刻应了声“是”,便匆忙退下。
只剩卓子期一人双手负后,远远地看着庭院中的景色,自言自语道:
“令子兰啊令子兰,现在我的手上可有一不好棋,就是不知道你这大楚国手敢不敢与我接招了。”